白瓷越想心里越是怀疑，有些事情仿佛能够看清，却又觉得总是遗漏了些什么。
暗暗提醒自己明日见机行事。
从专门放置药粉的那些柜子翻找出一些药带上以防万一要用。
次日一早，马车早已准备妥当，景宁在听雨小筑门口等着白瓷。
今日景宁的穿着比往日更加深沉，白瓷见着他面具下的神情也比之以往要凝重一些。
上前接过小舟手中的轮椅推着往门口走去。
今日小舟充当马夫，马车在他的驾驭下直入宫门。
与第一次进宫不同，此次进宫时间比较紧凑，穿过深长略显斑驳却又不失大气的宫道，进入皇宫深处方才可见比肩接踵的宫殿，高矮层次不一的楼阁被迅速抛在身后，白瓷推着景宁直接来到太上皇如今住着的太宸殿外。
外头已经站满了各个宫殿以及王府的下人。
穿过太宸殿枝繁叶茂的院子进入正殿，就见里面已经站了许多人。
一眼望去，个个锦衣华服，面容悲戚。
得益于上辈子的记忆，这些人她大多认识。
皇后嫡女五公主景嫚，淑妃生的二皇子景恒和七公主景姝，以及贤妃生的三皇子景彻，二公主及其驸马都在。
门口传来一阵比往日要低的通报声，白瓷往门口看去，正是景临和唐芙蓉夫妻。
景临依旧一身锦袍装束，刚刚合身，衬托身姿挺拔傲然。
唐芙蓉今日穿着一袭素色衣裙，头上扎了个飞仙髻，发髻上点缀着水滴形状的红宝石簪，清透衿雅，为整体增添一抹亮色。
尽管穿着比往日简朴，她依旧面若芙蓉，一双浅蓝宝石耳坠随着她的一步一行呈现规律的晃动，倒是衬托她眉眼越发动人。
两人站在一起端的郎才女貌，至少从外貌上看来是如此，白瓷不否认。
景临和唐芙蓉恰好走到白瓷和景宁身边便比肩站住。
“姐姐来得早，可见颇有孝心。”
“妹妹不也一样？”
都得来，迟早而已，谈什么孝心。
各自一句话算是招呼过后，俱都看着内殿的帘子。
此时南唐皇帝和皇后，以及诸位分封王爷都在里面候着，宫中的御医几乎全都聚集在此处，就站于两旁以备不时之需。
不多时，除了南唐皇帝以外，其余人都陆续出来了。
许是太上皇要跟南唐皇交代什么，南唐皇足足半个时辰才出来。
出来后便对景宁道，“宁儿，你皇祖父喊你进去。”
白瓷将他推到内殿，正打算转身出来，太上皇出声了，“老六媳妇儿，你也留下吧。”
白瓷点点头，“是，皇祖父。”
在景宁一旁跪坐在柔软的蒲团上，垂眸聆听教诲。
暗中打量太上皇的神色。
只见床榻上的老人形容枯槁，一双浑浊的老眼已经深陷入眼窝里面。伺候他的人将枕头垫的比较高，想来是为了让他能够更好的呼吸的缘故。
太上皇看了看景宁，忽地从口中传来一声轻叹，语气平缓地道，“宁儿，你的腿一直是皇祖父最为挂念的事情。原先皇祖父身子骨还硬朗，便期盼着你的腿尽快好起来。如今皇祖父也只能感叹命运捉弄人，你这样倒是让皇祖父安心不少。”
白瓷知晓他所说的安心，是指他已然没有了登基的可能，所以比之前要安全不少。
然而，真的是这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