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韵将陶瓮放在法阵中心的一圈符纸中央,再拿出一张符一把摁在瓮顶瓦片刻着的符箓上。
瓮顶瓦片刻着符咒,天长日久,也吸收了阴煞之气。
那张符印下去,瓦片与瓮沾着的阴煞之气尽数被净化得一干二净。
化解了符咒上的煞气,乐韵拿出朱砂和笔,给自己双手手背手心、脚心和额心画了符,再给自己心口也贴上一张符。
她天生克阴煞,小狐狸也说过她的一身气运非常人能及,哪怕去了妖界鬼界,一般的魂修都不敢靠近她,那些新鬼与不成气的魑魅魍魉就不用说了,看见她必会躲得远远的,以免惨遭她的正气照得神魂溃散。
自知自己气运强,怕开瓮之后自己的正气伤到姑姑残魂,乐韵自己画符封印自己,尽量让自己变得普通一些。
做好了准备工作,再戴上手套,拿出一把剑在瓮盖上左一下右一下的砍了几下,将封瓮的水泥和瓦片尽数割成碎片。
拿走被分割成块的连瓦带水泥的硬块,露出了第二层密封瓮口的木头盖子,木头盖子用朱砂画了符,时隔几十年,朱砂仍旧殷红。
朱砂画的符咒是封印厉鬼才用的咒。
小萝莉几剑下去将木头盖子给劈成了刻渣,清扫掉木渣屑,底下才是陶瓮本身配有的盖子。
掀开灰乎乎的瓮盖,瓮口还蒙着一层青色的布,同样用朱砂画了镇魂符咒,绑扎蒙瓮口布块的绳子也结了一种玄学上才用的带有法力的结。
对于还带有微弱力量的朱砂咒和绳子,乐韵不屑一顾,拿出剑又是两剑将绳子给割断,再掀掉蒙瓮布。
布被揭掉时,也将蒙着瓮口并粘在青布面上的符纸给一起弄掉了,与此同时,一股臭味也飘了出来。
乐韵闭住了呼吸,飞身出了阵,再飞快的往洞府里撒了药粉,药粉即能解尸臭味,也能解某些尸毒。
药粉的香味非常浓郁,掩盖住了臭味。
有药粉解尸毒,哪怕有气味逸散出去也不会伤害到星核空间里的药植,也不会污染空气。
直至药粉将尸息味吴噬光,乐韵再次飞至法阵中,落在陶瓮旁,探头看去,瓮内有一具很少的白骨架。
人的骨头是由软组织连在一起,当人死了,软组织分解,人体的骨头大部分会散开。
瓮里的白骨依着瓮壁,保持着屈肢盘坐的姿势,主骨架没有散,手臂骨与主骨架分离,在瓮底积着浅薄的一层潮湿乌黑的似泥一样的膏泥。
白骨没有穿衣服,被装瓮时应该穿着纸衣,只有肩头还挂着残缺不全的巴掌大的一块纸片,其脖子上戴着银链,挂着一个满是铜绿的小盒子。
除了白骨,还有一个寻常人士看不见的生物——一个小小的魂。
魂生物坐在白骨架的对面,像是粘在瓮壁上一样,它非常弱,灰白色的魂体稀薄得几乎透明。
用符封印了自己的乐韵,看到弱得几乎要散形的神魂,“姑姑”两个字卡在喉咙里,眼泪一下子夺眶而出。
原以为苍天垂怜,姑侄终有朝一日会相见,哪怕姑姑被害得变成三缺五弊,她都不会嫌弃,会供养姑姑的后半生。
谁知,姑侄是见面了,相见之时却已阴阳两隔。
小萝莉看着瓮里的神魂体泪如雨下,而魂体却毫无感应,像那具白骨一样保持着坐着的姿势,一动不动。
眼里流着泪的乐韵,看到姑姑的神魂呆滞没反应,自己胡乱的用衣袖抹了把眼泪,拿出一张符纸,将手伸到到魂体的上方。
微弱的魂体化为一缕轻烟被吸进符纸中,瓮内仅只有一具白骨。
收起姑姑的残魂,乐韵脱掉手套,先出法阵,拿盆打水洗去眼泪,擦干脸和手,收起盆,再次进法阵。
她再次站到瓮旁,戴好手套,拿出一块木板和一只木盆,往盆里倒了干净的水,加了药汁,调出一盆杀菌的清洁水。
之后先往瓮里撒了一瓶杀尸菌的药粉,等了一阵,再俯身将白骨脖子上挂着的银链和小盒子摘下来放在符纸上,再小心的将白骨骨架从瓮中捧出来放在水盆里,再回头去拾零散的骨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