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慕对这一切恍然不觉,她陷入了一个奇怪的梦中。
……
一个二十六七岁的美妇人,将她紧紧抱在膝上,只是大颗大颗的眼泪扑簌簌地滚下来,砸在她手臂上,竟是烫的。
她抬起眼睛,看着美妇人,那一颗一颗的泪水仿若珍珠,她心里似乎也泛起了淡淡悲伤,迟疑着伸出手想要去擦拭。
却蓦然停止了,小小的手尽是血污,这时一阵疼痛传来,眼前景物顿时一换。
……
她躺在一角屋顶上,灿烂的阳光从高大的榕树间透过来,只有几个细碎的光点。突然听到一个清脆的声音,“喂,屋顶上的那个,你能帮我把那只猫捉下来吗?”
她四处望着望,周围并没有人。
“我在下面呢。”
她将头探出屋檐,果然,那边院子里站着一个十来岁的小男孩,容貌秀美,见她望过来,伸出一根手指道,“就那只白猫,你能捉住它吗?”
阳光下,那洁白的面容仿佛能反射光,她眼睛眯了眯,看向他手指的方向,那里果然趴了一只白猫,笼在浓郁的树荫里,睡的正香。
她起身,蹑手蹑脚地靠过去,一把捞起了熟睡中的白猫,抱在怀里,站在屋顶上看着下面那人。
她皱了皱眉,“要怎么给你?”
小男孩似乎想了想,道:“你到围墙这来,我在那等。”
她一手抱着猫,一手抓住竹梯子下了屋顶,来到了围墙边,果然见他的头出现在围墙后面,见她过来,表情微微动容。。
她朝他招手,“你不过来,我还是没法将它给你。”
事实上,她骗他的,墙下就有一副竹梯,可不知怎么,她就是想逗逗这个看上去一副小大人样的小男孩。
小男孩拧着眉头,似乎很是犹豫,半响才骑上墙头。
见他似乎不敢跳,她还是心软了,爬上梯子,将白猫递到他面前,他吓了一跳,一把夺过猫,脸上微有怒意,“你明明有梯子,怎么还骗我爬墙过来?”
她装作吃惊的样子,“呀,这可不就是梯子。我刚才怎么就没注意到呢?”
看他那白面皮上表情不断变换,心情很不错,有些想笑,没想到竟轻笑出声来。
一睁眼,就看了粉色的帐顶,她有些恍惚,刚才的梦境还清晰地留在她脑海中,她怎么会梦到这些不相关的东西。
她想坐起来,才发觉身子浑身无力,好不容易才用手撑着坐起,”吧嗒“一声从额上掉下来一块方巾,她将方巾拿在手里,半干的方巾还有些温热。
莫非她昨夜发烧了?昨晚她凫水回来,就有微微不适,早早的就上床休息了,连晚饭都没用。
接着蒙蒙亮的光线,苏慕看清,床沿仿佛趴着一个人。
她用手碰了碰那颗脑袋,秋菊睡眼惺忪的坐起来,神情迷糊,等了下,才反应过来道,“夫人,您醒了。”
瞧着她那一脸如释重负的表情,难道她昨晚烧的人事不知吗?
看见床边小几上的药碗,苏慕问,“昨晚大夫来过了?”
苏慕不由有些担心,不知道自己只剩下六个月不到寿命的事情有没有被人知道。
果然,就见秋菊站起来,小声回道,“是的,夫人,昨晚刚入夜您突然起了高烧,商嬷嬷请了大夫又通知了白公子。”顿了顿,又道,“白公子也是待到您烧退下来才走。”
白淳,昨晚竟然在?那他是知道了?
她可不认为一个老大夫会诊断不出她已时日无多,不过就算白淳知道,应该也不打紧吧,此刻在他眼里,她也只是个冒充者吧。
秋菊见苏慕似乎出了神,悄悄了退了出去,夫人醒了,她得去通知一声,尽管白公子并没有这样吩咐,但昨晚的情形,她觉得还是这样做比较好。
其实之前听到传言说白公子在夫人房里过夜的时候,秋菊是不信的,因为在她看来,虽然白公子在这半年多时间里,也常到汀兰轩来,但每次都不超过一刻钟,从不会久待。
而府里住的其他公子,比如浮雪阁的,他只碰巧见过一两次,而那个皇上赐下来的公子她只听说名,见是没见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