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免礼。坐吧。”
“谢大人!”
沈浩这才直起腰来,入眼是一个头发花白的中年人,年纪像是五十多又像六十多,很怪,身材壮硕,脸上有一条从鼻子横切了半张脸的伤疤,眼神犀利,就像藏了一把匕首,盯住你就会感觉如芒在背。
另外,这位吴千户的修为据说和姜成差不多,都是元丹境五重左右,属于在玄清卫的千户官中修为较高的一批。
“之前我去了另外三城的黑旗营走访,但唯独黎城还没去。主要是因为黎城的百户官有变动,现在去不是和合适。另一方面也是因为黎城这一年来特别是在黑旗营的建设方面成绩显著,我也想先听听你这个当事人的介绍再过去。”
“大人谬赞,属下定当知无不言。”
“那好,你就说说之前你在黎城黑旗营的事吧,想到什么就说什么,挑你觉得重点来说。”
“是。属下以为,黎城黑旗营之所以比同僚显得出挑主要还是因为抛开了陈旧的习惯,没有像玄清卫以往那样只是将目光盯在“特殊案件”上,而是把市井中的一些不起眼的问题放大并加以分析,最后找到被忽视的突破口......”
这些都是沈浩本来就在黎城做过的事情,说起来自然头头是道有理有据。吴长河也时不时的问一些细节,点点头,眼神看起来似乎也在跟着沈浩的讲述思索。
“之前就听姜大人说起过你,说你是个能干事的人,如今一看倒是不错。听说你之前在黎城的时候先是灭了卫所里一名总旗的家,然后又在前不久惹上了温家并一股脑的给抄了。你倒是硬气,不怕长此以往周围皆敌吗?”
这就是一个普遍的认知问题了。说得通俗点其实也是“屁股”问题。
“属下不担心。端着黑旗营的这碗饭就要对得起信任属下的上峰,也要对得起职权内应该守护的百姓。至于外部的掣肘,属下以为根本无需在意,朝廷自会降下斧钺帮我砍掉它们。”
这种问对讲究的是“稳、简、正”,别想着提什么新意,稳扎稳打有一说一就好,然后简明扼要再加上一个态度正确就能不出错。
再说了,沈浩在黎城的成绩那是有目共睹的,摆出来都是亮点,不需要他去自我抬高。
吴长河笑了笑,没有再提这茬,而是问道:“听说你今天召集了下面的黑旗营总旗议事?是有新的想法吗?说说看?”
看似随意的一句话却让沈浩打起了精神,话里有话呢。
从编制上来说,黑旗营还是隶属于各个卫所的,比如说现在沈浩的上峰就是面前的吴长河。可同时黑旗营是双线隶属关系,还接受更上一级的黑旗营内部管辖,也就是靖西镇抚使衙门里的黑旗营千户官。
才上任第二天,吴长河都还是第一次见到,镇抚使衙门那边的黑旗营上峰沈浩更是不清楚。
而现在吴长河问起后面的打算,这是在探沈浩到底准备靠哪一边,有些下马威的意思。应该是吴长河也意识到了黑旗营的重要性,不想放给镇抚使衙门那边。
沈浩心里暗自对吴长河的评价下调了一个档次,这人有些莽撞了,而且太急了。应该知道他是姜成的门生吧?就这还逼他站队?凭什么?
“当然,属下准备先把黑旗营内部整顿一番,然后推广黎城的一些方案。不过细节上还没有弄出来,今天只是给他们提个醒,后续会一边做一边再调整。”
明显,吴长河对沈浩的这番简单概括并不满意,眉头微微皱了一下。不过沈浩却没有进一步解释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