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她第一次,在宠天戈面前,直面地提起周扬和栾驰这两个男人,话语里没有掺杂任何的闪躲和欺瞒。
“谁也做不到真正的八面玲珑。你不能我也不能。我要了你,就不能要别人。你要了我,也不能要别人。不然,对我,对别人,都是一种伤害。我大可以让他们彻底消失在中海,可我并没有那么做,唯一的忌惮,是你。”
宠天戈再次苦笑,他当然知道周扬的家底,也对栾驰有所耳闻。
如果真的三方硬碰硬,他绝对不是输家,就像是上次打牌,他能赢一次,就能赢第二次,第三次……每一次。
周扬的外公已死,再说,南平谢家的手再长,也伸不到中海来。他又是在部队,宠家向上数两代,分布在各大军区的高官没有一百也有八十,想弄死他一个电子高工,也并非是一件难事。
而栾驰则是自己不争气,甚至无需他宠天戈动手,不过是需要一个时机罢了。
所以,他还真的没有将这两个人放在眼里。
“不要!”
夜婴宁听出来宠天戈话语里的杀意和威胁,不管他是真是假,她从未想过,要去害得周扬和栾驰身败名裂。他们和她之间的冤孽,她自己会去逐一摆平,完全不要再有不相关的人卷进来。
所以,她忍不住脱口而出喊道。
宠天戈依旧保持着淡淡笑意,不惊也不怒。其实,夜婴宁有的时候真的很讨厌他的这副表情,淡淡的,看不出来是什么心情,叫人连揣测都难。
“所以,在我们两个之间,一次难能可贵的谈话,又不得不终止了是吗?”
他抬起头来,摸了一下自己的额头,确实已经退烧了,只是浑身还是很倦,像是连续熬了几夜似的,没有力气。
不想思考,也不想说话。他已经硬撑了三十多年,即便在今天脆弱一次,也不该被责怪,不是吗?
人和人之间,是不能被拿来比较的。
可是这一次,宠天戈却不得不回想起来,今晚傅锦凉是怎么对待他的。
人心都是肉长的,他不爱她,却也不想伤了她。因为整件事里,她都是个局外人。
如果她真的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泼妇,他倒是可以立即判她的死刑。
可她偏偏不是,这个女人事业有成,长辈喜爱,对他,也不算坏。
避开那些附加值不谈,他也不过是个普通男人,也有着虚荣心,被这样一个女人喜欢,宠天戈其实是有满足感的。
第一次,他忍不住,或者说是下意识地,将夜婴宁和傅锦凉比较了起来。
而无论是人生还是感情,其实都架不住被拿来比较。
人比人,气死人。
“我不是那个意思,宠天戈,我其实……”
夜婴宁急得面色苍白,她想说,我其实是爱你的,但是不知道为何,这几个字总是在唇齿间打转。
在他刚刚昏睡过去的时候,她已经默默地向他有所承诺,可偏偏在面对清醒的他的时候,她怎么样都说不出口。
或许,在谁的人生中,都有一次迟疑。有的无关痛痒,有的痛彻心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