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得出,这一个多月以来,傅锦凉过得并不是很如意。
夜婴宁犹记得她当时刚回国的时候,作为丽贝卡?罗拉的私人助理,风头强劲,不可谓不风光。
然而,经历了婚礼上的尴尬、主动请辞、自杀闹剧等一系列的丑闻,傅锦凉周身所笼罩的光环已经消褪了大半,整个人变得逐渐黯淡无光起来。
这些年来,夜婴宁确信了一件事,物质对女人来说,真的很重要。一个从容不迫,心胸开阔的女人必定过着不需要为了柴米油盐四处奔走的拮据生活,因为人活在世,再好的心性也终究会被鸡毛蒜皮的琐事所磨没。
她很担忧,自己有一天也会穿着满是油渍的家居服,头发乱蓬蓬如鸡窝,叉腰站在市场同小贩为了几毛钱斗嘴吵架,四周满是菜叶污水,空气里除了肉的膻就是鱼的腥。
这画面,实在是惨不忍睹。夜婴宁蓦地打了个哆嗦。
大概是“禅莲”中的冷气开得太早太足了,刚四月初而已,老板倒是大方,不吝惜电费。
“你没事吧?”
傅锦凉看出了夜婴宁的失神落魄,忍不住又喊了一声,原来,服务生已经拎过来了冰桶和酒杯。
“已经冰过了半小时,温度刚刚好,维持在16摄氏度,口感最佳。”
傅锦凉抽出酒瓶,取下金属帽,动作很娴熟地一手顶住瓶塞,一手握住瓶底,用力旋转,“嘭”一声开了酒。
将香槟轻轻注入两只长笛郁金香花形状的酒杯中,她嗅了一口来自空气中的香气,脸上终于露出舒畅的笑容。
连冰镇酒瓶的冰块也不是普普通通的冰块,一块块晶莹剔透之中,还冻着一朵朵含苞待放的紫粉色蔷薇,在昏黄灯光的映照下,流转着璀璨夺目的光芒。
随着冰块的融化,空气中渐渐地弥漫起一阵淡淡的花香,手边的精油香薰烛台也在吞吐着,依稀是甜橙混合薄荷的味道,提神醒脑。
傅锦凉伸手取过其中一杯香槟,眼神似乎穿过了冰凉的杯壁。
“我很小就被送出国,因为没人真心想要理会我。我虽然是我父亲亲生的,但我的存在却是他出轨的铁证。像绝大多数中国男人一样,他不觉得偶尔出去玩玩有什么不对,只要还回家,不离婚,就不算是个完全不负责的丈夫。可偏偏,他的老婆不能生,所以她不仅默许了我的出世,甚至还允许丈夫将我带回家,认祖归宗。”
“十四岁以后,我每年春节的时候会回中海。所以我从十四岁就开始喝酒了,陪我爸。他年轻的时候在东北基层锻炼,很有些酒量。我和他一起喝白酒,56°的白酒烈得简直闷倒驴。”
她一边说,一边用三根手指捏住杯颈,语气里充满回忆的感慨。
夜婴宁凝视着杯中那细腻的气泡,顿了顿,也执起酒杯在鼻前轻嗅,缓缓抿了一口。
无论接下来等待她的是什么,起码,这酒的口感真的很不错,她在心头微微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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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槟和女人很像,性感,优雅,喝后不需要担心体重的增长,永远透露着奢侈浪漫的味道。
不知不觉,两个人已经都有些微醺,窗外的天幕渐渐暗下来,酒吧的老板亲手将吧台的一圈蜡烛逐一燃起来,熄灭了大多数的灯,只留下几盏橘黄色的壁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