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括杜宇霄和林行远两个人在内,所有人都慌了,他们不明白,夜澜安又在搞什么鬼把戏。
只见夜澜安面露惊恐地蜷缩在轮椅上,双手死死地紧抱着杜鼎晨不放,口中低低求饶个不停,两只眼睛里全是惧色。
杜宇霄为防有诈,也不敢贸然上前。
荣甜站在人群之中,一眨不眨地看向夜澜安,片刻后,她恍然:看来,夜澜安是得了严重的精神分裂,她产生了幻想!而在她的幻想世界里,她已经一分为二地变成了两个人!一个是凶狠强硬的夜澜安,认为怀中的婴儿是自己和杜宇霄所生,可杜宇霄又是背叛她的坏男人,所以她要报复他!另一个是胆小无助的夜澜安,认为怀中的婴儿是自己和林行远所生,杜宇霄要伤害他们母子两人。
如果这么解释,就能理解为什么她前后的表现判若两人了。
她想到的,其实宠天戈也想到了。
荣甜扭头看向宠天戈,他也刚好低头看着她。
“她疯了,她真的失去理智了。这种情况下,她的头脑已经不能控制自己的行为。我建议,直接冲上去把她当场制服比较好。”
宠天戈退后一步,轻声说道。
听了他的话,荣甜咬了咬嘴唇,她觉得,这个方法似乎并不妥当。
可她一时间也想不出更好的办法来。眼看着Victoria的脸色已经白得像纸,似乎随时都能晕过去一样,荣甜无奈,只好同意宠天戈的想法。
就在二人刚要将蒋斌也叫过来,讨论接下来的对策时,阳台上忽然传来一声尖叫——
“你别过来!别靠近我!”
众人循声齐齐看去,原来,救子心切的杜宇霄再也忍受不了,他直接冲到了阳台上!
这么一来,他和夜澜安已经挨得很近了!
受到前所未有威胁的夜澜安顿时爆发出一阵恐怖的尖叫声。
紧接着,她腾出一只手,在脑后摸索了一下,从盘好的发髻里掏出来一根银簪!
夜澜安用手死死地抓着簪子,厉声喊道:“你再过来,我就扎死他!”
大家将视线落在那根银簪之上,全都不约而同地倒吸了一口凉气:这哪里是发饰,这分明就是一件凶器!银簪的一头早已经被人为地磨得尖尖的,在灯光底下透着一股寒冷的杀气!
夜澜安很清楚,她没有办法在身上带着匕首或者枪支一类的东西,因为很容易被人发现。但是这跟簪子不同,她只要把它正常地插在脑后的发髻上,就不会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在精神病院的每一天,她都在默默地打磨着它。医生和护士只把她当成一个可怜的富家女,只要她乖乖按时吃药,对她的日常行为并不怎么过多干涉。所以,他们从来都没有检查过她的私人物品,比如首饰盒,又比如,这根足可以杀人的银簪!
“夜澜安!你冲着我来!放开我儿子!”
杜宇霄也被恐惧冲昏了头,恨不得马上把杜鼎晨从夜澜安的手中救下来,甚至一边喊一边朝前面又走了一步!
“我说过了,不要走过来!”
夜澜安目眦欲裂,脸上露出既恐惧又兴奋的表情,好像又想压抑自己,又想释放自己一样。
她用力握着银簪,簪子尖利的那一头已经逼到了杜鼎晨的颈子上!
“你退后!我要见行远!你帮我把林行远找来!去啊,快去!”
夜澜安提出要求,大声喊道。
杜宇霄怎么可能轻易离开,他觉得,自己甚至只要一伸手,就能碰到熟睡中的杜鼎晨了。
“你去不去?再不去,我扎死他!”
见他一动不动,夜澜安勃然大怒,手上用力,簪子一头已经划破了婴儿娇嫩的肌肤。
被喂了安眠药而昏睡不已的杜鼎晨感受到疼痛,虽然没有醒过来,但是却发出了微弱的呓语,小手小脚也因为这忽如其来的痛感而胡乱挥舞着,甚至把裹在身体上的小毯子都踹了下来。
“晨晨……”
一见到爱子洁白的脖颈上骤然间涌出绯色血痕,Victoria双眼一翻白,再次晕倒了过去。
两个保安急忙搀扶住她,将两把椅子并在一起,让她躺在上面,不停地用力按着她的人中位置。
事态发展到了几乎不可控制的局面,蒋斌看向林行远,朝他做了个手势,示意他可以露面,不过,要格外注意所说的每一句话。
林行远也点点头,表示自己明白。
然后,他踏出几步,穿过人群,走到了最前面。
“夜澜安。”
林行远沉稳地喊出了她的名字,这个声音,令正陷入癫狂之中的夜澜安忽然安静了下来。
她的手微微颤抖了一下,终于还是将银簪远离了杜鼎晨的颈子。
“你在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