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若雨痛苦地蜷缩在房间的一角,她不知道要怎么熬过去,不知道有谁可以倾诉,可是再痛苦,画稿还是要完成啊,云雨的牌子不能倒。
迟若雨硬撑着开始画,可是勉强的东西总是生硬的,虽然是记忆里的,一来没有第一次自由自在的水到渠成,二来总想刻意的画出来得线条感觉十分别扭,迟若雨发现怎么也找不到对的感觉,就这样一张又一张的稿纸被她涂画了,揉皱了,扔掉了,折腾了一晚上好不容易找到一点点感觉了,可是肩膀和背都已经累的酸痛,抓着画笔的手都有点打颤,她深怕这种状态稍纵即逝,还是强逼着自己把剩下的稿纸都画完了,已经连着工作了近二十个小时。她终于有些撑不住了。
虽然时间短,仓促画出来的东西在细节上还有些不够完美,不过大体是能应付时装发布会了,剩下的交给王子璇处理就好了。
本来想睡一会,可是那么久没出现在苏遇暖眼前,迟若雨怕她担心,忙去了她的病房。
苏遇暖一看心疼不已:“小萌啊,你怎么比我这个病人的脸色还差。”
“昨天晚上想画点东西,结果没看时间,就画到天亮了,今天肯定好好睡一觉。”迟若雨因为没睡好整个人似乎都是飘起来的,迟若雨没有坐多久就被苏遇暖强制性的逼着去睡觉,喝了一杯牛奶,迟若雨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待她醒来时,可能是因为睡前太累,迟若雨感觉头很重。
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不知道那批画稿有没有做出来,也不知道苏遇暖这么久没看到自己会不会着急,抓起手机来看,已经是第二天的十点了。
她忙坐起来,看到自己有好几个未接来电,还有几个未读的消息,都是刘耀和王子璇发过来的。
她的心咚咚咚的跳着,一定是那批衣服出问题了,迟若雨点开王子璇的短信,三个醒目的感叹号,后面跟着,老大快看雷正军的新闻,快!快!快!
迟若雨衣服都没顾上换,忙磕磕绊绊的去找了电脑来打开,只是看到雷正军的名字,迟若雨已经猜到了大概会发生什么,可是事情却比她想象的更加严重,更加糟糕。
雷正军的山寨大军,将迟若雨的手稿粗糙的抄袭过来,用次品的布料批量的开始生产,并且在网上和一些批发市场大肆的开始发货,让云雨这个高端品牌设计出来的款式,一夜间成了地摊货。
许多买奢侈品的人,就是不想自己的东西和别人一样,与众不同才能彰显尊贵,可是现在不但撞衫要撞的满头是包,还是撞上流社会绝不会穿的地摊货,类似的款式,一样的颜色,虽然迟若雨坚持黑白的唯美搭配,但是雷正军不但同款的出了黑的白的,花红柳绿,还出了画的,好好的国际米兰风,彻彻底底的被他给毁了。
可是因为低廉的价格,很快大街小巷上就会到处有人穿着这些被扭曲了的时尚,迟若雨揉了揉太阳穴,那可是艺术品啊,现在烂在了大街,迟若雨站在一个设计师的角度上心疼的肉都颤了。
接着看到刘耀给自己的留言,因为雷正军的山寨,之前的一些优良作品,因为款式有些类似也被大众遗弃了,经济上和影响力上都仿佛霜打的茄子,而刘耀还告诉了迟若雨一个很不好的消息,那就是在国内,目前版权上的官司很难打赢,必竟那些仿大牌的a货都很有市场,一个刚刚诞生的新品牌很难维护自己的权益,再者因为云雨才出来,大家还并不了解她的风格,谁又知道谁抄谁的呢。
云雨被上流社会抛弃了,而泛滥的地摊货所有的收益都归了雷正军。
自己辛辛苦苦的画稿为他人做了嫁衣,迟若雨气的血液都在倒流,接着看到雷正军公司的总设计师,她觉得整个人都快坐不住了,上面赫赫写到朱尔斯的名字。
有那么一刻的恍惚,让迟若雨确认了好几遍名字,没错,就是朱尔斯,可是,为什么会是他?她怀疑过任何一个人,倒真没想到最后居然是他,那他是什么时候勾搭上雷正军的?而除了这一次,还有其他吗?她联想到之前好多事情,仿佛此刻都有了答案,当初在自己酒里下药想要陷害自己的应该就是朱尔斯,为什么自己还那么轻易的相信了他呢,就算自己好心想要给这个受过太多挫折的人一点帮助,却忽略了软弱的本性,毫无保留的相信了他,以至于现在情况变得如此,不仅赔上了自己,还把公司也拖下了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