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小子,倒真是娶回一个好媳妇。”淮南王萧温看着萧穆,喜悦之情难掩。
今日午后,顾氏家主顾际棠约见淮南王萧温。从酒楼出来后的淮南王心情大好。
整整一百万两白银啊,那可是淮南军一个多月的粮饷
“你已经知道了?”见儿子脸上并没有惊讶之情,淮南王问道。
“比父亲知道的早一些。”萧穆从袖中拿出一个信封,然后放到淮南王面前:“还有这些。”
淮南王打开信封,片刻之后满脸惊讶地看向萧穆:“哪来的?”
“阿蓁给的。”
“你媳妇给的?她哪来这么多钱?”
“如今朝廷的军饷迟迟不肯发放,这些钱不正是能解燃眉之急?”萧穆不答反问。
“能倒是能。”淮南王再次问道:“不过,阿蓁一个女娃子哪来的这么多钱?”
“她的嫁妆。”
闻言,淮南王立即把银票装进信封,然后推向萧穆:“混账小子,怎么能动你媳妇的嫁妆?还回去,还回去。”
萧穆却道:“夫妻本是一体,何来她的我的之分?”
“你也不怕别人说你吃软饭。”淮南王第一次觉得自己的长子有些无耻:“我就是把淮南王府的家底儿搭上去,也不能用儿媳妇的嫁妆。”
“整个淮南王府,不是也包括王妃的嫁妆?”
“那……”淮南王被萧穆噎得说不出话:“那怎么能一样?”
“父亲能用妻子的钱,儿子也能。”萧穆道:“况且,别人的看法那是别人的事情,我只知道,有了这些钱,整个淮南军都会好过许多。”
这是顾蓁的原话,她还说:“你是我的丈夫,我的钱不给你花又要给谁花?
你若是觉得不好,那便当作是我为前线将士捐献的善款好了。”
淮南王也知道,本该在年节过后便发放下来的军饷,如今却是到了八月还没有动静。今年的军饷,八成是拿不到了。
听了萧穆的话,他也觉得所言有理。当前,解决军饷才是最为关键的事情。
靠着封地往年余下的银钱,今年的军饷也能撑到下一年的税收上来,但是却会十分紧巴。如今有了这一百五十万两,则全然不必担心了。
不过,顾际棠掌管整个顾氏,能拿出一百万两他虽然觉得出乎意料也并不惊讶。但是顾蓁,即使顾际常给她准备的嫁妆再多,五十万两也不是小数目。
萧穆能猜到他父亲此时在想些什么:“阿蓁说,她的嫁妆当中现成的银钱很少,大多是别业、庄园、商铺。这些若是好好经营,都是能生钱的。所以父亲不必担心将她的嫁妆花完了。”
“顾际常确实生了一个好女儿啊。”萧温再次感叹道:“没有了他之后的士族,老子如今是一个也看不上眼。”
“阿蓁不是还有一个妹妹?想必也不会差。”淮南王看向萧穆。
“父亲什么意思?”
“萧乘不是还未娶妻吗?”
怎料萧穆一口否决:“阿蓁绝不会让阿蕴做媵妾的。”
“谁说是做媵妾了,老子是想她嫁入淮南王府。还有阿蓁,也不能委屈她太久了。”
“父亲……”萧穆未将接下来的话说出口,但父子二人心知肚明。
只听淮南王道:“朝廷克扣今年的军饷,来年的想必就直接取消了。老子顾忌着先帝的面子忍着他,可是人都会有耐心被耗完的时候。
都是用刀枪抢过来的天下,老子可不觉得他才是正统。惹急了,谁都别想好过。”
萧穆虽未言语,隐在宽大衣袖中的手却是慢慢收紧。
过了片刻,淮南王转过话音:“顾际常的小女儿如何?”
“父亲还是趁早打消这个念头,阿蕴和阿乘并不合适。”
顾蕴如何?自然是极好。阿蓁的妹妹,又怎会差?但是和萧乘却并不合适。
阿蕴只是看上去天真无邪,而萧乘,却是真的天真。那样的心性也没什么不好,但是却并不适合阿蕴。
“怎么,难道你觉得萧乘配不上她?”
“是父亲自己觉得。”萧穆并不担这个责任。
“混账小子,哪有这样嫌弃自己兄弟的?”虽是如此说,淮南王也知道自己的幼子,太过天真的性子却生在了他们这样的门户,当真不是什么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