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星宸心中有些莫名的不悦,便翻身下床几步走到椅子前,伸手就将她抱了起来。
第一次抱她,入手轻巧,这时他方才发现她确实是较刚入门时瘦得多。
“你平日都不吃饭么?倒让人以为我堂堂宁王府连个人都养不起了。”
他将她不怎么温柔地扔到床上,聂言吓了一跳,刚要挣扎着爬起来,谁知他长腿一跨已上得床来,一手放了帘帐,一手将她压在被子下面。
他力气大得惊人,聂言是挣脱不开,只能惊恐地瞪大双眼:“你要干什么?”
洛星宸很是着恼,她那神情倒像是自己想占她便宜似的,深觉自己受到了侮辱。
他掀了被子一角,自己躺在另一侧:“睡觉!”
聂言只觉得帘帐一动,外面的烛光熄灭,整个房间顿时陷入黑暗和难以言说的寂静。她听见自己的心“咚咚”跳个不停,脸也烧得厉害,想必他也是听到的。
她倒不是真心怕洛星宸对她做什么,只是她一个人睡惯了,若有人在她旁边是无论如何也睡不好的,于是悄悄往墙那边又贴了贴。
只是这一天实在折腾得累了,没过一阵子眼皮就开始打架。
什么时候睡着的她不知道,但是当她醒来时发现,自己不单睡得特别沉,而且还横趴在床上,头朝外脚朝里,霸占了整张床!
她连忙从帘帐后伸出头一看,洛星宸仅着了里衣,背对着床坐着喝茶。那背脊挺直,肩宽而腰窄,未束起的黑发自然垂在身后,看起来慵懒而性感。
似是觉察到身后的人已经醒了,洛星宸闷声道:“还不快起身伺候本王更衣?”
聂言麻溜地爬了起来,暗觉不好意思,自己的睡象不太好,他定然是被自己扰得一夜不能好睡,没发火已算是有君子风度了。
怀着歉意,她从旁边取了洛星宸的中衣,从后面披到他的肩上。洛星宸伸长双臂穿好双袖,然后站起身来让她替自己系衣带。高大的身影站在前面,聂言闷闷地低着头认真和那几条带子较劲,洛星宸只能看到她的头顶,发丝顺滑,头顶一些软发被睡得乱糟糟的,让人忍不住想揉一揉。
两人匀未说话,气氛有些凝滞和说不出的怪异。
还是聂言边系他胸前的带子边打破了沉默:“那个,昨晚我打扰到你了吧?”
洛星宸薄唇往外撇了撇,翻了个白眼:“知道就好。”
若是有监控的话,聂言才知道那岂止是“打扰”二字可以概括的?他根本被扰得一夜未睡!
洛星宸本来警觉,刚有些倦意,旁边一只手就打到他胸口,他还没将她的手拍下去,接着另一只手和腿就像八爪鱼似的伸了过来。洛星宸往旁边让了些,那个女人竟然趁这个机会翻了个身,彻底将他那半边被褥卷到自己身下。
洛星宸有些着恼地坐起,本想将她推醒,却见她有枕头不睡,紧紧抱着被褥压在头下,微张着嘴,一条腿蜷曲着搭在上面,撅着屁股正睡得香甜。
这模样虽有些好笑,但倒不怎么令人讨厌。
洛星宸觉得自己一大男人,若与一个小女人争被褥着实有些可笑,便往外让了让,歪到床边重新睡下了。
谁知到了半夜,他却觉得身后暖和得很,转头看去,原来那个女人在睡梦中竟然又贴了上来,头正抵在他的背上。他往旁边让一步,那女人就往这边贴一步。
他忍了又忍,最后被逼到床沿时,只好无奈地起身,到桌旁坐了一夜。
那女人倒好,完全不知道自己干的好事,抱了他的枕头霸占了整张床便如同今天早上她起床时的模样。
“啊,我说了就在椅子上将就的嘛,是你硬把我抱上床去的……”这话好像有些暧昧,聂言自己先红了脸。
洛星宸深深地看了她一眼。
其实自这次将她从陈家镇抓回来,他便隐约有些觉察到这个女人有所不同,还听到她在牢中自称叫“聂言”。若不是昨晚看到她胸前的胎记,倒还真以为面前这个含羞带怨小女儿姿态的女人不过是一个和慕容烟长得一模一样的人罢了。
成婚后慕容烟曾来引诱他那夜,便露过身子,虽然洛星宸替她披好衣裳将她赶出房门,但胸前那抹淡红色桃花样的胎记却是记下了。
若是有人易容冒充,断不会连这些也冒充得如此相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