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应袁家一下子就败落了,单单凭着宁乡赵家的接济也无济于事。
赵潭终于明白为何袁老太太对三房始终存有敌意。
她早该猜到,仅仅因为四伯赵文晖的事,袁老太太怎会对父亲恨之入骨,袁老太太该怨的应该是祖父赵维德,即便迁怒三房,也不该到那个地步。
“三爷想要查这桩案子,是与那些京官有关?”
“当年审理这桩案子的是扬州府知府贺敏,贺敏也算铁面无私,势必要找到那些京官的罪证,可惜单凭贺敏一己之力难敌众多官员的手段,朝中派系盘根错节,一旦错失良机就很难再查证,甚至连自己也脱不了身。”
赵潭听到贺敏的名字愣了一下,她听母亲提过,贺大人是外祖父的恩师,对顾家有大恩。
外祖父曾在工部任职,被罢官后受到贺大人的提携。
如今顾氏宗祠里还保留着贺大人的一卷题词。
只是外祖父过世后,顾家便走上从商的道路,经营着几家粮米铺。
在她的记忆中,好像顾家从未与贺大人有过往来。
她问过母亲,母亲说这是遵从外祖父的遗志,顾氏男儿皆不能入朝为官。
可是男儿有鸿鹄之志当入庙堂,外祖父有这样的决心必定是经历过什么事。
曹煜看出她的异样,问:“怎么了?”
赵潭摇了摇头,“贺大人如今身在何处?”
这桩案子的判决大家都清楚,那些京官没有被定罪,宝应袁家被定为主谋。
那么当初审理这案子的贺大人怕是也没有好结果。
曹煜道:“贺大人在扬州府又做了几年知府,之后调入吏部任郎中一职,如今已经告老还乡回到祖籍沭阳。”
这么说贺大人从这件事中全身而退!
赵潭微微蹙眉,“贺家还有人在朝中为官吗?”
曹煜淡淡的嗓音道:“贺二老爷在户部湖广清吏司任职。”
这些事母亲从未与她提过。
有一年遇到灾荒,江南滴雨未下,粮米铺快要经营不下去,她问母亲为何不找贺大人帮衬,母亲却说贺家也朝不保夕,帮不了什么忙。
不曾想贺家竟然还有人在朝为官。
赵潭道:“三爷这是怀疑贺大人?”
“我只是觉得这桩案子太过蹊跷。”曹煜缓缓地道,“贺敏声名在外,是一等一的好官。”
说着他看向她,“有一次江南倭寇进犯,是贺敏提议当作人质,才救下了不少性命。”
赵潭的目光也看着他,似乎要将他看穿一样,“这样骁勇果敢、一心为民的人若是心怀不轨、包藏祸心,一旦被揭发出来,便会令大齐的百姓对朝廷失望,三爷,我说的对吗?”
闻言曹煜的眸子慢慢收紧,忽然嘴角弯了弯,“我只是担心这些人背后还有什么阴谋,若是这般,大齐已然是岌岌可危,身为黎民百姓自当挺身而出,为朝廷出力,抓住佞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