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牵扯到云疆秘毒,连深谙毒理的她都能中招——
沈姝又怎会放心在这种“牵一发而动全身”的时候,乖乖呆在县主府坐视不理?
沈姝左思右想,都无法确定,哥哥进宫这事,究竟是真去做了药引,还是与熠王联手在“做戏”。
当务之急,她要完全搞清楚这三日京城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才能决定究竟该怎么做,才不会弄巧成拙。
思及此,沈姝抬眸看向绿桃:“如今县主府,有何人把守?”
绿桃不敢再隐瞒,如实禀道:“熠王殿下把姑娘送回来以后,便派了禁军把整个福安坊都围了起来,府里还有影卫把守,只许出不许进,听飞云说,是怕有人会对太妃和姑娘不利才会如此。”
“这三日你可曾见过小王爷?”沈姝又问。
“小王爷?”绿桃摇了摇头:“那日小王爷把齐太妃送来县主府,便被飞云‘请’了出去……熠王殿下特别交代……姑娘身子不适,男女有别,不许放小王爷进来探视,三少爷默许了的。”
沈姝听见这话,都要气笑了。
合着她昏迷这三日,三哥倒是站到熠王身边去了。
她沉吟几息,压低声音对着绿桃道:“熠王和哥哥既要瞒着我,必不会限制你出入府邸,你去趟天衣阁,找人给小王爷捎个信,想法子带他进府里一趟,我有事要问他。”
绿桃一听是这事,挺直了腰杆,对着沈姝道:“姑娘放心,这事奴婢能做得,奴婢这就出府去办。”
*
东宫,寝殿。
红烛燃尽,帐犹暖。
萧晴初躺在鸳鸯被里,看着一手撑头,目光温柔如水的太子,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脚心直窜到后脊。
密道那夜之事,于她来说,至今仍历历在目。
身上那些青紫的淤伤,还留有痕迹。
尽管从昨夜到现在,太子对她温柔体贴。
可萧晴初既见识过他阴狠的那面,又怎敢轻易放下戒心。
“还在生本宫的气吗?”太子温声道:“那夜之事,是本宫的错。你有所不知,那夜太后威胁本宫在先,说要把你嫁给四弟,以求承恩公府安然无恙。本宫心悦于你这么多年,气急之下才会做出那样的事。我做这一切,都是因为太过爱你,太怕失去你……你能不能原谅我?”
他说着,从枕边取出一份手谕,放到萧晴初的手心。
“这是我亲手写下的手谕,只要你能像以前那样,支持我,待我登基以后,这份手谕能让你成为天底下最尊荣的女人,可好?”
太子说出这些话时,神情无比专注诚恳,还带着几许小心翼翼的讨好。
仿佛一夜之间,又变回了原先那个温润谦和到有些懦弱的储君殿下。
萧晴初看着他,眼底闪过些许迷惑。
她就算再过精明,也不过是个二八年华的女子,
尤其是现在,承恩公府一夕之间成为众矢之的。
作为靠山的太后,也突然间音信全无。
萧晴初忍辱负重被一顶小轿抬进东宫,甚至连寻常公府里的妾室都不如。
她原本做好了最坏的打算,以为太子会像那夜一样对她。
却没想到,太子对她的态度,竟重新回到了从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