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许恒意宽阔的背影消失在门口,傅一念觉得安心。情势好像有望朝她想要的方向发展。古人常说“塞翁失马焉知非福”,今天发生的意外,在傅一念看来,算是真是一笔额外的收获。
她并不觉得许恒意为她大打出手,就证明他已经疯狂迷恋上自己。那也很有可能只是最原始的雄性被挑衅后的纷争。
很快,许恒意从外间进来。他左臂衣袖扣子解开,卷到了手肘间,手里拿着一条湿毛巾,毛巾里果然裹了冰块。
“你要忍着点,可能会有点疼。”他先给傅一念打个预防针。
“那你轻一点。”傅一念眼神央求,因为左脸肿起来,嘴角疼痛,她说话声音含糊,像小奶猫发出的撒娇似的呜咽声。
许恒意勾唇,答了个“好”字。
在她身侧的床沿处坐下,他将手里的毛巾小心翼翼贴到傅一念脸上,动作果然很轻。
五星级的超级豪华套房中,连备用的毛巾质量都很好,厚实且绵软。不知道用的什么方法,许恒意居然能把冰块碎得细腻又均匀,棱角并不明显。敷在脸上傅一念并没感觉到想象中那样的尖锐刺痛。
她眼光移到横在自己面前的手臂上,想起许恒意方才在车库里挥拳相向的情景,也是这样挽着衣袖,当时的力道劲头,都和现在的温柔细致判若两人。
酒店卧房独有的暖黄色灯光,在许恒意挺直的脊背渡上一层光晕。
他原本立体俊逸的五官,在背光的阴影里显得模糊不清,却少去了以往高高在上的威严气势,让傅一念觉得很亲近。
“痛不痛?”男人忽然开口问她感受。
傅一念老实点头:“嗯。”
“痛也要忍一忍,不用冰敷的话,明天脸要肿成包子,出门会吓着别人。”
“你出门才吓着别人呢!”傅一念气笑,没想到有一天自己的脸还能被人这样形容。
许恒意又说:“后背上的伤,待会医生来了会给你处理伤口。”
“哦。”
毛巾内的冰块在掌温的包裹下融化出一滴滴水珠,沿着傅一念雪白的脖颈,钻进领口里,冰凉入骨。傅一念瑟缩了下,长长“嘶”了口气。
许恒意从口袋里把自己的手帕掏出来,整齐叠成方块后垫在她小巧的肩窝处。
名贵的真丝手巾贴着她的皮肤,有刚才男人指尖灼人的温度。
男女在寂静深夜独处,多的是制造暧昧提升感情的时机。然而此时此刻,那些小心机小手段,那些刻意地讨好和勾引,傅一念通通想不起来了。
这个男人挺暖的。这一刻,她心里只暗暗想,回味起他对自己的照顾和呵护,她承认,自己渐渐贪恋这样的温暖。
傅一念活了二十四年,真正亲近过的同龄异性却不多。和文真走得近,却只把他当做死党,自幼打打闹闹,也没把两人的关系往那方面想过;她是独女,又自幼没了母亲,成年以后,生命里出现的第一个让她迷恋和想依靠的男人是言佑,现在回首年少时对言旭懵懂的感情,只记得当时自己不顾一切的追逐到最后的心伤心碎。言佑固然也曾对她温柔以待,却不像许恒意,让她把男女情欲分得这样清楚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