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锦反应过来自己态度过激,只好当他是在质疑自己没有完成工作,解释一句:“许总,我可以发誓策划案我按时完成了的!”
许恒意慢条斯理地“哦”了一声,态度不置可否。
气氛焦灼之际,傅一念忽然坦然一笑:“不必搜了。”
“怎么,心虚了?”林曼妮争锋相对。
“心虚什么?我说我没做就没做!”她看着林锦,嘴角勾起一丝孩子恶作剧式的俏皮的笑。
你有张良计,我有过桥梯。
傅一念从口袋中掏出东西,举在手里:“我有直接证据证明林组长在撒谎。”说罢把它放在会议桌上。
原本一直有低低交谈声的会议室突然完全安静下来。
一直气焰嚣张愤懑不平的林锦心脏仿佛猛地被人重击了下,脸色灰白。
连原本胸有成竹的林曼妮都变了脸色。
陈经理年纪不轻了,眼睛近视严重,扶了扶掉在塌鼻上的眼镜架,眯着眼睛打量傅一念丢下来的东西,喃喃道:“直接证据?什么直接证据?”神情有几分滑稽。
傅一念指了指扔在桌面上的东西,解释说:“这只录音笔,我一直带在身上。在进入项目部办公室到离开,我和办公室内每个人的任何一句对话都有录进去。”说罢转身看林锦:“林组长不会还要为自己辩解说,你当时和我说话没过脑子,产生了很严重的口误吧?”
室内人人神态各异,都被傅一念偷偷留的这一手打脸的打脸,震惊的震惊。
林曼妮不可置信道:“你……你有录音?”转而有几分羞恼地指责,“那刚才为什么不立刻拿出来?让我们大伙陪你浪费了这么多时间!”
傅一念眨了眨眼:“因为我好奇,林组长和我素日并无来往,无仇无怨地干嘛要这样诬陷我?”
功败垂成,林曼妮不甘地开始纠缠于无关紧要的细节:“工作就工作,在办公室你为什么还随身带录音笔录音?你居心何在?”
“这支录音笔是李助理给我的,方便我记录许总随身交待的工作。再说了,恒盛没有明文规定不能在办公时使用录音笔啊。”傅一念信口胡诌。
林曼妮:“……”
许恒意拿起那支录音笔,在手心打了几个转,目光在先前几个出来作证的项目部员工脸上逡巡而过。
与他眼光接触的人都纷纷低头,别开视线。
会议室内安静得让人窒息。
最终,许恒意拿着录音笔,径直站起身,指着那两个女的——林锦和实习生小雯:“自动递个辞呈。十分钟,我要看她们离开恒盛。不要拖,否则,你就跟着离开!”后边几句是对着项目部韩经理说的。
林锦面如死灰,一边年轻的小雯已经当场红了眼,身子筛糠一般抖了起来,拼命压抑着不敢哭出声。
这样被赶出恒盛,以后职业生涯得留下难堪的一笔,至少在汉城,优质的公司单位都不愿意收留一个犯了错的员工。
“是的许总。”韩经理站起,“我会督促好她们。”看了看傅一念,他突然又来了一句,“录音的确可以证明林组长撒谎了,但我觉得许总还是应该搜一下傅秘书和林组长的办公桌,一来以示公平,二来……找一下那个策划案在哪。”
还是不死心。
布了这么大的局,结果杀手锏还派不上用场,就这样功亏一篑,换谁都难以接受。
“策划案在哪,你不应该追问一下这位口口声声诬陷我的林组长吗?”傅一念回视韩经理的眼神里有锐利的光,她可以断定整件事这个韩经理也有份,“林总监刚刚也说我和林组长素日并无来往,现在我就要问问林组长诬陷我的理由是什么?”
许恒意抬手制止了傅一念的激动,眼神在韩经理和林曼妮之间来回,他笑了笑,对韩经理说:“要不你和我立个字据,如果搜了办公桌后,没在傅秘书那里搜出策划案,你就跟着林组长一起辞职?”
傅一念脸色一白,有点头疼许恒意这会子突然跑出来的恶趣味:他难道没想过对方有可能早已经把策划案藏在她办公桌里了吗?
许恒意看着韩经理的眼神透出一抹深意:“相信我,答案不会是你们想要的那个。”
许恒意这个眼神,分明表示自己早已经窥破一切。
也有可能,从一进门听说这个事,到看了傅秘书与言旭的互动视频等等,他一直是猴子看戏一样看自己一干人粉墨登场,合作上演这出大戏,却并不戳破,而是等所有潜在的演员全部演出,好一网打尽。
韩经理只感觉一股寒意从后背渐渐窜上心头,再也没有勇气接话。
陈经理指了指许恒意手里的那个录音说:“那个,要不要放出来给大家听一听……”接触到许总瘆人的目光,他吓得不敢再说下去。
许恒意朝韩经理吩咐:“我既然说了今天下午提交方案,就还是今天下午。要是逾期一分钟,你们项目部就需要整顿一下!与其给时间给你们花在勾心斗角上,不如用在工作正途。”
临出门,他朝室内的人丢下一句:“恒盛绝对不养心术不正的人。”
“心术不正?”一直坐在座位上的林曼妮扶着桌子慢慢站起,对视许恒意,手直指傅一念:“那她呢!自打她进了恒盛以后,可曾安分过?在吴萱儿的生日宴上让莞莞出糗,让你堂堂恒企的首席执行官公然跟一个二流子大打出手,惹出了一干是非,怎么你还不辞退她!”
“林总监,注意你和我说话的语气。”许恒意单手插兜站住,“你父亲虽是恒盛的董事,但是让你坐在这个位置上的应该是你的能力,而不是其他什么原因。在其位谋其职就好,不要总觉得你有所倚仗,也不要总是把主意打在一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上。否则,我会质疑你。”
说罢,他再不多停留,扬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