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婢女?师姐指的是谁呢?”叶秋池讶异道。
陆素雪心中一定,望着李血衣的眼神,便多了几分胜利者的嘲弄。她仍然面带微笑:“楼主,属下回来探望父亲,不是跟您讲过的么,不日就回。”
“是吗,”李血衣娇笑道,“我还以为你忘了咱们姐妹情深,转而投奔师弟了呢。血衣楼确实离不开你,我不在的时候,你跟红衣可要替我好好地看住了。”就仿佛平日里开的一个玩笑,话里语外全然没有怨恨之意。
“遵命。”陆素雪不自主地抱拳。旋又想起什么,心中狐疑,但不再开口说什么。她能感觉到,叶秋池对此也是充满疑虑,以为李血衣不歇斯底里大闹一通,甚至当场杀人,简直像被夺了舍一样。难道变成真正的女人后,领悟到了一些更深刻的道理?
叶秋池“咳”了两声,面向紫金王座抱拳:“义父,此次血衣楼失利,孩儿也有责任。”
“哦?”王座上的男人意味莫名地发出笑声来。他的嗓音浑厚,一经吐出,便仿佛要把整个大殿攫去,充满了无匹霸道的统御力,让人不由自主地心生臣服。
叶秋池低下头难过地道:“若不是孩儿急于给师姐庆祝,害得她对燕离那个小贼放松了警惕,不但……还被盗走了火蛭,才导致义父的计划功亏一篑……”
“好孩儿,这若算得上过失,本君岂不是天天要下罪己诏了?”王座上的男人大笑起来,笑声爽朗大气,且似乎还有着一份独一无二的温柔慈祥,显见他是爱极了这个孩子。
叶秋池心中一下子融化,自惭自己似乎很有些做不够,礼拜着低下头。
“李红妆,你有什么话说?”王座上的男人的声音倏地变冷,“难道你是个需要别的男人替你出头的女人?本君不记得收了你这么样一个弟子!”
李红妆的情绪倏然间变幻,这一点从她满脸怨恨的神情就可以看出来。她的目光倔强而仇恨地射向王座,那个伟岸的男人,无论对谁,都是一副爽朗大气的模样,唯独面对她的时候,就仿佛不共戴天的仇人,稍微有一点小过错,随之而来的责罚,往往的让她永生难忘。
“你便说吧,这次要怎么折磨我?”她的目光紧紧地锁定王座上的男人。
王座上的男人自然不是别人,当世寰宇之一,魔界至强者,天魔宫之主——闻人未央。简直再没有比伟岸更适合形容他的词语了。他的身量怕有三丈多高,相比普通人族、魔族普遍的七尺身高,他已属于巨人级别。他的头发已是全部银白,上面戴了一顶拱门似的帽子,不知用什么材质做成,反射粼粼的波光。脸上皱纹不多,但可见得苍老痕迹,有一道伤疤,从耳根到下颔,伤口的肉往外翻卷,露出极深的裂口,虽然如今已变成了灰白色,却可想象到若是再深入几分,怕是整个脑颅都要一分为二,让人看着就不自禁的胆寒。
但倘若说魔君脸上的伤疤让人胆寒,那么他胸口上的伤疤就让人毛骨悚然了。他披着一件深黑色的大氅,远远地看,仿佛一座深渊入口。上身部分是没有穿衣服的,袒露的胸膛上,纵横交错着数不清的伤疤,浅的早已看不出来,但每道能看清楚的,都比脸上的更深,更长,更为致命。
在紫金王座旁,凌空矗立着的,便是天下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抱月苍梧。此刀刀柄光润,如水月照云,提炼精华炼制而成,反射着月华之力。刀身也反射着粼粼波光,通体三丈多长,重达七万三千九百多斤,当世除魔君外无人能舞。
“看来你已有心理准备。”闻人未央说道。
“多荒唐都不稀奇!”李红妆刻骨地说。
“那就剥去你血衣楼楼主位,打入鬼王屋。”闻人未央说道。
鬼王屋是天魔宫魔魔谈之色变之处,里头都是丧鬼巫妖魔人,只有犯了不可赦之罪的魔,才有可能被贬入,此后剥夺智识,变成丧心病狂的鬼物。
李红妆神色大变,浑身不敢置信地颤抖起来。像她这种修为的被贬入,肯定会变成巫妖,拥有一半智识,灵魂却会被锁在一具腐烂腥臭的肉身里,永生不死不灭,这对任何一个爱美的女人而言,都是最残酷的刑罚。她无论如何也想不到,闻人未央对她竟如此的残忍。
“神火炮又不是我弄丢的,你凭什么全部怪罪于我!”她大声地尖叫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