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荡的病房里,我看着坐在身旁正熟睡的小恶魔,随即忍不住露出了微笑。
窗外的暴雨已经停息,但也逐渐将至夜幕。
几个小时前,胖子院长见事态逐渐严峻随即报了警。
我缓缓起身看着酣睡正香的她,本想漫步走回自己的病房,趁着明天找时机逃脱。
藏在怀中的电话却突然发出了震动,清脆的响铃十分悦耳。
我生怕惊扰了小恶魔的美梦,随即一点点走出了房间。
刚刚接听了电话,就听见那一头中年胖子的声音带着十分的歉意。
听着他含糊不清的话语,我随即就猜测到他是害怕我突然翻脸不认人,会放弃与他承诺的合作
想到这儿,我随即不禁冷笑出声。
“这都是什么年头了,你居然会相信几个老道士的话,要是放在当年早就让红卫兵当作牛鬼蛇神给铲除了”。
匆忙挂断了电话,躺在了属于自己的宿舍床上,刚刚闭上眼睛脑子里的片段却迅速闪现而过。
一幕接着一幕,伴随着巨大的疑问疯狂涌入脑海。
窗户上的玻璃为什么会自己碎,这的确有些违背常理。
况且几日来的阴雨天气实在是糟透到了极点。
天空中凝聚的乌云让本就阴气极重的这栋危楼,如同狂风暴海中的小船起伏波荡。
脑子里的思绪乱作一团,我也实在没有精力去将起一根根扯明。
只是依稀记得两个小时前,乘坐着往返的警车来到警局录口供时,看见了那三名身穿道袍的老道。
他们三个人低着头,盘坐在审讯室冰凉彻骨的地板上,口中似乎默念着什么经文。
盘坐在老道旁边的那名青年弟子脸上带着一条巨大的伤疤,由额头直至脸颊。
他几次想要站起身来反驳,却都被身旁的师父暗中用力拽了下来。
身穿警服的廖警官开口询问他们时,却全都一言不发,惹得这个中年警察实在没有任何办法。
不过当那个自称姓廖警官的目光望向我时,却呆愣的说不出话来。
“你…你…。”
我微笑着点头示意,不过也不知道是不是出于心理作用还是其它。
看他眼中炯炯有神的目光,却似乎怎么都不像是在和正常人交流,而是透发着对一个精神病人的关爱。
“嘶。”
雨后的空气弥漫着泥土的芳香,但也带来了湿漉漉的恶寒。
整栋危楼本就是四处落水漏风,就连天花板上都染着大片的水渍。
水流不停的滴落在寝室的水泥地上,“滴答滴答”在我耳边响彻个不停。
角落里的蜘蛛网落满了厚厚的灰尘,这间空旷的宿舍里摆满了各式各样的杂物,却只有两个人。
头发里掺杂着点点白发的中年男人面对着墙壁,目光时而变得呆滞时而又充满了诡异。
小玥说这间宿舍曾经住满了人,后来经过了医院的治疗,只剩下了他还迟迟没有康复。
我突然很好奇在精神病院确定病人康复的规则是什么,能够正常无缺的与人交流吗?
亦或是回答出一加一等与几,这样的有点幼稚的数学题。
“不要照镜子,千万不要照镜子。”
他突然回过头来目光呆滞,口中不停的嘟囔着那两句话。
几日来他依旧还是副老样子,对此我也早已经习以为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