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回说到,这石江借烤羊试众学子品行胆识,满座唯郭石一人识得其中关窍,故得丞相青睐,洛晨平枫蓝心等人亦有礼遇。随后石丞相义女石衿前来烹制羔羊,不想平枫见过之后便念念不忘,满心皆是石衿一举一动,以至筵席散后辗转反侧,夜不能寐,刚刚睡去,天已明了,勉强起身,只觉得浑身倦乏,无精打采。
刚刚日出的时候,石江便离开了相府,进宫早朝,管家招呼众人随意用些早点,四位长老又把学生们召集在一起叮嘱了一番便各自散了。大家多是第一次来到华都,此时休整一晚精神抖擞,大都三五成群外出闲逛去了。殿试和乡试不同,乡试考的是学识文章,这殿试考的却是眼界心性,所以也无甚好准备的。
郭石本想约上洛晨平枫和蓝心出去走走,可临了却被管家叫住,说是丞相让他到书房等候,早朝回来还有话要和他说。郭石虽心中扫兴,但也知道事关前程,自然不敢不从,用了早点便随管家一道去了书房,静候石江早朝归来。
“胖子是有着落了,咱们几个也别闲着,反正后天才是殿试,一起出去走走吧?”洛晨看着众人纷纷离去,也提议道。
谁知平素最爱闲逛的平枫此时却连连摆手:“不去不去,你和蓝心去吧,昨晚我都快四更了才睡着,没睡多久天就亮了,现在只觉得浑身无力,可没精神陪你们乱晃。”
洛晨,平枫和郭石住的是一间房,昨晚洛晨虽然睡熟,但也隐约听见平枫在床上翻来覆去,直到后半夜才安静下来。
洛晨与平枫多年的交情,眼下怎会不知平枫的心思,调笑道:“平枫,相思最伤神,你可别把你这**断肠的样子带到金殿上去,咱们江城可丢不起这个脸。”
昨天平枫的花痴相蓝心也注意到了,此时看着平枫垂头丧气的样子,蓝心没来由的一阵好笑,微微掩口,明丽动人。
平枫看着眼前二人的样子,心下不忿,猛地站起身来,奈何精神困顿,站了半天也没想出该说点什么,只在那里支支吾吾,更显滑稽。眼看着洛晨和蓝心在自己面前笑得欢快,平枫狠狠地哼了一声,也不理会二人,转身便朝客房走去。
洛晨心知平枫没休息好,此时见他去往客房,也就没有挽留,转身对蓝心说道:“郭石被丞相叫走了,平枫这小子又害相思病,不知小生可否请姑娘同游华都?”
蓝心自幼坎坷孤单,又混迹于风月之所,表面上看去清冷孤傲,但到底也是少女心性。而且因为她从小就在云月楼长大,三教九流,形形色色见得多了,行事举止反倒更加洒脱自然,没有那些个拘束做作在其中。
相比于平枫郭石,洛晨的性格也同样是随心所欲,不喜繁文缛节。自云月楼相识,洛晨与蓝心常有闲谈,上至天文,下至地理,中达人情,也算是惺惺相惜。此时洛晨相邀,蓝心也不扭捏,大方随行,二人且行且谈,不多时到了昨晚进城时经过的那片闹市,只见街上人来人往,小店中商品精美,酒楼里菜肴飘香,真是数不尽的繁华景象。
二人游览片刻,眼看就要走出闹市,只见街巷尽头有一家小店。这店铺不挂招牌,也未见有小二招揽行人,只一扇红木大门开着,里头挂着帘子,看不清店内光景,与二人一路走来看见的店铺大不相同。洛晨好奇心起,掀帘入内,蓝心紧随。
这店中并无一名顾客,冷清无比,柜台后面红木架上摆放着数十个玉盒,在洛晨看来这些玉盒晶莹剔透,隐隐含光,真乃玉中上品,想来这家店铺做的就是这玉盒的生意。二人往里走了走,柜台之内歪着一名风烛残年的黑衣老妇,不发一言,昏昏欲睡。
洛晨伸出手轻轻敲了敲柜台,低声说道:“敢问老人家,您可是这里的掌柜?”
老妇半晌才慢慢睁开眼睛,先是在蓝心脸上扫了一扫,随后看向洛晨。只见这少年长相俊朗,双眸澄澈,只是印堂之上一团黑气,眼下尚未现形,不日必有灾殃。老妇见状,嘴里微微一哼:“大难临头犹不知,身陷牢狱后悔迟。”
这两句话说的含糊其辞,蓝心只听出一句“大难临头”,心下略微不喜,不由问道:“老人家,您说什么?”
“无他,贵客登门,老身年迈体衰,不能迎接,还请见谅,不知二位要买些什么?”老妇扶着柜台站起身来,漠然说道,其音枯槁衰败,老气横秋,郁郁无比。
“老人家,我想买一支玉盒,不知这些玉盒都是什么价钱?”
老妇闻言,慢慢摇头,说道:“公子误会了,我这店卖的可不是玉盒,而是玉盒之内的东西。”
“哦?那这些玉盒之中都有何物呢?”洛晨心下狐疑,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