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并没有穿上铠甲,而是最后仔仔细细从里到外又把铠甲端详了一遍,似乎要记清楚铠甲上的每一个细节,然后挖了个洞,把那件铠甲给埋了起来。
他记得比尔讲得很清楚,淘汰出场的条件是铠甲被击碎。那我不穿铠甲,是不是就不会被淘汰出场,已经立于了不败之地?
然后他施施然地走出了山洞,迎面就碰上了那名刚刚淘汰了比尔的国立军事学院学员。
国立军事学院的学员看到他没有穿铠甲,下意识地认为他是铠甲已经被击碎,正在等待被教官捞出去,给了他一个“不要气馁,继续努力”的表情,便与他擦身而过,想继续赶路。
没想到擦身而过之时,罗松溪忽然暴起,左臂牢牢锁住他的咽喉,右拳上带着凌厉的火影,一拳一拳地朝他身上打去。
铠甲要累计承受相当于黄金阶全力一击的能量才会破裂,白银阶的罗松溪当然无法在瞬间造成如此大的伤害。但并不妨碍他一上来就将对手制住,然后不慌不忙地砸他的铠甲。
于是这位黄金阶的学员,就这样在没有做出任何反应之时,身上的铠甲已经片片龟裂。
国立军事学院的带队老师教吉米,当时一看就炸了毛。
他向弗洛普教授投诉:“你们的人作弊。”
弗洛普教授问索尔科夫斯基,“你念规则的时候有没说,考核的时候不许把铠甲藏起来?”
索尔科夫斯基反问道,“我是照着你们制定的规则念的,你们制定的时候没有这一条。”
弗洛普教授点点头说,“是我们疏忽了。”又对吉米说,“制定规则是我们一起制定的,所以你也有责任。”
他吩咐索尔科夫斯基道,“广播一遍,补充一条规则,不许把铠甲脱下来藏起来,否则直接判淘汰出场。罗松溪的情况也向场内学员们说明一下,让大家知晓他并非铠甲被击碎,可以攻击。”
吉米说,“还要说明什么?不直接把那个投机取巧的学生冻成冰块淘汰出场?”
弗洛普教授说,“第一,法不溯及既往。第二,我想柯尼卡应该教导过你们,不要因为自己的疏忽而要别人负责任。所以,我觉得没有理由将这名学员淘汰出场。要不然,把最终审签规则的我们两个,淘汰出场?”
吉米只好不做声了。联邦是个法治社会,对规则的尊重早已深入人心。既然定下了规则,那么无论遵守它,还是利用它,都是无可指摘的事情。
此时罗松溪已经重新潜入一个山洞躲了起来,而他前面短暂的打斗,声音吸引来了两名学员。
一名白银顶阶的特训班学员,一名是黄金初阶的国立军事学院学员,两人打了照面,便一言不发地打了起来。
两个人是联邦最常见的魔法师对决,用土系和水系魔法防护自己,用火系和风系魔法互轰对方。
特训班的学员差了一阶,但凭着在特训班学到的对魔法高人一等的理解,居然在魔法威力和吟唱速度上都不差对手多少。
但白银阶与黄金阶在精神力储备上的差距还是无法逾越的,特训班学员苦苦抵挡了十来分钟,连续不断高强度的施法终于令他的精神力衰竭,一屁股坐倒在地上,一个小火球都发不出来了。
另外一边,国立军事学院的学员还显得颇为气定神闲。他双手食指交叉成一个十字,置于胸前,向比他低一阶的对手行了一个十字礼,心里想着用什么样的魔法漂亮地结束战斗。
这个时候一道灰色的影子悄无声息地潜出山洞,一个跳跃,身子高高跃起,朝那名国立军事学院的学员背后扑来。
这可能是马格尼教授说的“元素身体两开花”,在联邦第一次公开的惊艳亮相。
只见罗松溪在空中身姿舒展,风元素均匀地包裹他的全身,其速如电,其轻如羽,偏偏力量内敛,连风声都被收得听不到一丝。
这样的水准,恐怕连黄金阶武者都无法做到。
“他是怎么做到的?”观战的吉米老师忍不住失声问道。他明显可以感觉到罗松溪身上两股只有白银阶的力量气息。
弗洛普教授和马格尼教授一高一矮,一起双手抱胸,笑而不语。
能量聚而不散,令背向而立的联邦国立学院的黄金阶魔法师,等到那灰影离自己不到五米时才刚刚发现。
不过他的反应还算快,从弯腰行礼中猛的站直身形,双臂一展,一道冰障在他头顶成形,同时两发瞬发的寒冰箭朝身后射去。
魔法师跨入黄金阶,最明显的标志就是能够瞬发魔法。黄金阶魔法师能够瞬发的基础魔法,包括攻击性魔法火球术,限制性魔法寒冰箭,防御性魔法冰障术。
但罗松溪只在空中做了一个收缩的动作,风元素旋转起来,带着他的身体滴溜溜地打了个转,两发寒冰箭便已经被他巧妙地躲过。
然后他的身影就已经到了黄金阶魔法师的头顶,他的身上骤然爆起一圈黄光,那是土元素的力量在刹那间被挥发到了极致。
浓浓黄光覆盖的双脚,一脚踩碎了冰障,一脚踩在黄金阶魔法师的头盔上。
黄金阶魔法师被踏到在地,铠甲上生出一道道细小的裂纹。
但罗松溪明显也不指望一脚就能把盔甲踩碎,他一只脚始终保持着高频率的踢击,保证黄金阶魔法师既爬不起来,又无法集中任何精神施放魔法。
另一只脚则用力猛踹,直到将他的铠甲彻底踹成碎片。
坐倒在地上的特训班学员,目睹了这一幕,朝从天而降的罗松溪比了个大拇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