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鬟道:“老爷,还有一事不知道奴婢当说不当说!”
吴山道:“说!说完之后,立刻派人去给找……”
这到底找什么人,吴山一下却有些不知道了,他觉得是赵远给自己女儿施了妖法,可这能解开妖法的到底是道士还是和尚?再说了,这天都快黑了,哪里去找什么道士和和尚?
丫鬟道:“奴婢偶尔也听小姐和方小姐说起过关于杨公子的事情,好像他的那两位夫人都不是普通人,大有来头,论家世论地位,实在比起小姐强太多了!”
吴山一愣,却不相信,道:“强太多?他一个江湖草莽之辈,能娶到什么家世的?难道还是大家闺秀,王公贵族不成?”
丫鬟道:“老爷还真的说中了,他大夫人姓柳,好像是杭州城赫赫有名的大户人家的千金大小姐,这二夫人具体叫什么不知道,不过好像还是一位郡主!父亲好像是……是……对了,楚王!”
吴山身子一僵,道:“什么?楚王!等等……”
吴山不由的思索起来,可怎么也想不起来楚王有一个女儿此事,这楚端王他倒是认识,于是道:“胡说八道,据老夫所知,这楚端王根本就没有女儿,怎么可能冒出一个女儿来,简直不知羞耻,哼……”
丫鬟连忙道:“是,是,老爷若是没什么问的了,那奴婢告退了,小姐这今天身子有些不舒服,奴婢还得去给她请大夫才行!”
吴山顿时有些着急了,道:“你说什么,小姐病了?”
丫鬟道:“是啊,这今天小姐一直都有些郁郁寡欢的,今天中午也是强撑着给老爷做饭菜,原本还以为老爷喜欢,可哪里知道老爷一听说这菜居然是杨公子教小姐的,立马就不高兴!小姐原本以为,老爷正如你自己所说对事不对人,所以这才相告,那知道还是如此,小姐心力憔悴,因此下午就在自己房间休息。”
吴山急道:“那还不快去!”
丫鬟急急忙忙去请大夫,吴山这直奔吴谨的房间,敲敲门,里面传来了吴谨有几分虚弱的声音:“谁啊!”
一听如此虚弱的声音,吴山就知道吴谨这病得不轻,立刻道:“是为父啊!”
伸手推推门,却发现门里面被栓上,根本就推不开。
吴谨道:“不知道父亲有何事?”
吴山道:“谨儿,你先开门。”
吴谨道:“女儿没事,也就想休息,还请夫人不用担心,请回吧!”
听这声音,那是打算不开门,吴山顿时着急了,道:“谨儿,你先开门,这有什么话我们父女当面说岂不是更好?”
吴谨带着几分虚弱的声音传来,道:“今日女儿实在不想和父亲多说,父亲还请回,女儿想歇息了!”
如此一来,外面的吴山还真有些没办法,可就这样走了,他也不放心,于是只有站在门口,道:“谨儿,并不是父亲有意要反对你和那个什么杨公子婚事,而是那人在父亲眼中看来,根本就配不上你,你看,你好歹也是大家闺秀,书香门第,要娶你的人那当然必须得是人中龙凤才行,岂是一般人能取走我女儿的,再说了,那什么杨公子都已经有两房夫人,你嫁过去难道给别人当妾?你让我吴家颜面何存?”
说到这里,吴山停了下来,却发现屋内并没有吴谨的声音,接着又道:“他姓杨的算什么?要功名没功名,要爵位没爵位,就是一江湖草莽,粗人一个,现在这陆炳是赏识他,可你以为陆炳正的赏识他?只不过他是有利用的价值而已,一旦没了利用的价值,那就是一大脚踢开,到时候随便网罗几个罪名,他就是吃不完兜着走!到时候你也会受到牵连,为父怎么能眼睁睁的看着你跳入火坑?所以这婚事,为父是绝对不会答应的!”
周围也安静下来,片刻之后,屋内才传来吴谨幽幽的声音,道:“女儿知道了,既然父亲不答应,女儿也不在强求,只能说我和杨公子有缘无分,女儿从此以后也就老老实实的侍奉在父亲身边,替父亲和母亲养老送终,之后便去慈云庵,从此常伴青灯古佛便可!”
吴山一听,顿时吓了一跳,道:“这京城里面王公贵族,配得上我女儿的人多得是,难道还怕找不到如意郎君?”
吴谨叹口气,道:“父亲,你难道真的打算让女儿受尽羞辱死了才安心吗?”
吴山一惊,道:“你何出此言?为父怎么可能让你如此?”
吴谨道:“父亲得罪了严嵩父子,整个京城及满朝文武皆知,而且他们也都知道我是你女儿,这些人怕得罪严嵩父子,怎么可能敢来提亲之类的?若父亲放下面子派人前往,请他们前来提亲,那要不了几日,整个京城都知晓我吴谨嫁不出去,还得由父亲你派人请人前来提亲,那女儿还有如此颜面活在这世上,还不如一死了之,一了百了!从此父亲也不用反对女儿的婚事,女儿也不用在为难,岂不是一举两得。”
吴谨的话一说出来,外面听话的吴山顿时惊出了一声的冷汗,现在虽说他已经被罢官,和普通百姓无异,然而他自己却好像并没注意到这点。
对于自己女儿的婚事,他当然关心和在意,然而他在反对吴谨和赵远婚事的时候,却忘记了一个非常重要的现实,因为严嵩父子的关系,现在京城之中根本就没人赶给吴谨提亲,现在的吴谨就是一朵带刺的玫瑰,只能远看,而没人敢摘!
有句诗叫做:好花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
现在吴谨这支娇艳的花朵,可没人敢摘!
所谓一语惊醒梦中人,吴谨这话一出,外面的吴山这才恍然大悟,原来不仅仅是自己这一次阻止了自己女儿的婚事,自从自己拒绝了严嵩的提亲,然后自己被贬之后,也就相当于把自己女儿的婚姻大事的大门给关上了!
屋内的吴谨再次说道:“当初也有人不惧怕严嵩父子,说愿意和女儿白头偕老,然而后来杨公子派人一调查,才发现所谓富商子弟不过是严嵩的家奴,一个养马的而已,而所谓白头偕老,只不过是一句谎言,他们最终目的就是在大婚之日把女儿抬到严家的府邸,然后让全京城的人看女儿的笑话!父亲,你难道也打算如此?”
吴山身子顿时僵住了,就好像被冻住了一般,这点却是他万万没想到的,站在门口停留了一会,犹豫了片刻,他没有在说话,还是转身朝外面走去,不过已经没有了之前那种气势,而显得有些步履蹒跚!
吴谨的话还有现实,对于他的打击非常之大!
屋内的吴谨此刻悄悄的起来,走到门口,从缝隙之中看到自己父亲离开,说出那些话,心里虽说有些不忍,可现在却是必须的,至少必须得让自己父亲看清楚现在这个事实!
吴家的确是书香门第,自己从小也饱读诗书,可现在的吴家已经不是官宦之家,也不是什么高不可攀,相比而言,现在吴家在京城地位可是非常的尴尬,在严嵩父子的打压之下,只能叫做还能勉强苟且偷生而已,而京城之中,少数不惧怕严嵩的也只有陆炳,而这婚事是他当媒人,也只有这样,才能确保自己及家人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