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子遇到问题,总习惯性的,不想让大人担心,刻意隐瞒,却经常忽视了大人在那一刻的担忧和着急。
严女士看着两孩子盯着饭桌,走过去端起两盘菜,很自然地说:“我跟湖湖还没吃,都凉了,我去热热,你们俩真不再吃点?”
说实话,江江是有点想流口水的,在医院根本没吃饱。
南叙亦然。
两人对视一眼,想着她俩的事今晚怎样也要跟母亲大人说清楚,于是留了下来。
江江和江湖先把南叙扶到餐桌处,江江也拿着两盘菜走向厨房。
再次都回到餐桌上,安静的气氛,莫名让人有点紧张。
江江看到桌角上放着一瓶水溶C100,忍不住打开喝了一大口。
本是想压一下心里的情绪的,谁知还没完全咽进嘴里,对面的江湖突然站起来大喊一句:“不要。”
甚至胳膊都伸了过来,从她嘴上把水溶C100的瓶子扒走。
江江惊地,不是故意地,把喝到嘴里的又吐出来了两口。
她擦擦嘴角看向江湖,其他人也很不解地看着江湖。
江湖探着身子很是尴尬。
把水溶C100的瓶子从他姐嘴里夺出来那一刻,他的心也跟着咯噔了一声,他这反应实在有点过了。
可是…可是那是蓝花楹给他买的啊,他都没舍得喝,想着珍藏来着。
若不是回到家,一提南叙的事,老妈顿时就着了急要去医院,他定不会草草放在餐桌上,而没有来得及拿回自己的房间,藏起来。
江湖探着身子持续了几秒,他旁边的严女士开了口:“不就是一瓶饮料吗?这都要跟你姐抢?”
江湖不管,做都做了,幼稚一把又如何。
他把身子更往前探了探,连瓶盖也拿了过来,坐回自己的位置上后说:“这是我的。”
严女士:“什么你的她的,她想喝你就让她喝呗,改天我再给你买。”
江湖低头,把瓶盖拧紧,声音很是低沉,不细听都听不到。
“买不到。”江湖说。
严女士往他那边凑了凑:“什么?”
江江没见过她弟这么跟她计较东西,但看出那瓶饮料非同一般,此时为她弟说话道:“没事没事,是我的错,刚太渴了,也没多在意,回头姐给你买一箱放你屋里。”
江湖没说话,只是一手把只剩三分之二的水溶C100紧紧攥在手里,一手拿起了筷子。
大家见他那样,没再多说什么。
严女士好心提了句,冰箱里还有别的喝的,江江若想喝可以去拿,江江摇摇头,也开始吃饭了。
但是没吃多会儿,江湖就放下筷子说吃饱了,然后抱着他那瓶水溶C100回了房间。
实在是让大家很是诧异。
他今晚的饭量还没他平时的三分之一。
这瓶水溶C100看来有故事啊,还是不简单的故事。
江江一时好奇,跟严女士提了句:“他今儿去做什么了?我给他打电话的时候,他还以为是你在给他打电话,说自己马上就到家了,别催他了。”
严女士盯着她看了几秒没说话,江江立马识趣地闭了嘴。
但又吃了几口饭,实在是熬不住了,放下筷子,对着严女士说:“妈,你就那么讨厌我们俩在一起?”
严女士正在加菜的手猛地一哆嗦,菜掉回盘里,她望着对面看起来非常般配却又紧张尽显的二人,终是收回胳膊,把身子坐直。
不过没等她开口,江江又说道:“抛开你们的原因,我们自己也一直很忐忑。
我们俩这么熟,在一起了,如果有一天发现不合适了怎么办。
那对于我们来说失去的是什么?
那是我们生命中永远都不可能再出现的一个,看过自己整个青春,最无知,最幼稚,最计较,最荒唐的人。
我们真的冒了很大的风险,也鼓起了很大的勇气,能不能不要一点机会都不给,就否定了我们。”
严女士被女儿这些话,心一下子揪的很紧。
她没想到两个孩子想了还挺多。
南叙也开口:“严姨,我知道我在你心中已经有了一个固化的印象,我想要从那个印象里挣脱出来很难很难,但为了江江,我真的可以改,你觉得我哪里不好,可以很直白地跟我说,我……”
严女士可是不想让这俩小孩着急了,听着他们这些话,她这心里一阵一阵的难受,为他们心疼。
她打断南叙说:“哪儿也不用改。”
南叙的心啪嚓一声,像块玻璃似的,碎了。
他的过往是有多糟糕,让严姨如此笃定,一点机会都不给。
江江的心也颤抖的厉害,想再一次说服,谁知母亲大人突然笑了,声音听起来也很轻快:“你在阿姨心里一直都是完美的,哪儿都不用改。”
江江和南叙:“……”
两人愣神了好一会儿,笑意才敢挂在嘴角。
江江激动地,从座位上起来,跑到母亲那里,从后面抱住了她。
说了一番感动的话,又有些调皮地问:“你是故意的是不是?故意看着我们俩着急。”
严女士倒也直言:“我总要看看你俩到什么程度了吧?”
江江除了嘿嘿已经不知该怎么表达内心的雀跃了。
后面几个人很愉快的吃完了饭。
回房间时,南叙说自己已经好多了,便没再劳烦严女士一起把他扶回房间。
南叙本也不想江江扶他,但江江坚持,怕他一不小心在楼梯上出什么意外。
但把南叙扶到床上后,南叙迟迟不躺下。
江江奇怪了,刚想开口问,怎么了?
南叙先开口:“还不想睡。”
江江看看手表,确实不算晚,但他这状态就该多休息啊。
可不容她劝说,也就她刚刚看完时间,她的腰就被一只大手一揽,她整个人都被带了过去,等她反应过来怎么回事的时候,她已经坐在了南叙的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