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大牛想要为自己的亲妹子好好解释一番,但显然虞书欣并不买账,见她偏过头去,摆出一副不耐烦听的样子,胡大牛无奈地转了口风。
“是,她确实做的不对,但好歹姐妹一场,你们还有一起长大的情谊,不能就这么生分了。”
“随时想要害人性命的姐妹,不要也罢!”
“不是的,”胡大牛急道,“二丫就是被娘宠的稍微有点懒惰,有点贪吃,有点自私,还有一点小任性,但心肠是不坏的。
她没有想着要害你性命,那是一场意外,事发突然,而且她自己也掉水里了。”
虞书欣摇摇头,无所谓道,“不管你怎么说,我都是那句话,我大丫是不会再回去住了,现在不会,将来也不会。
就像那倒在地上的水,不是想收就能收回来的。被伤过的心即使愈合也不能恢复成原来的样子。
所以,你回去吧,就当我不曾给你家收养过!以后也不要再来!”
说罢,虞书欣摆摆手,示意送客。
“当真这么绝情吗?毕竟是我娘将你从深山老林里领了出来,不然……”
胡大牛不甘心就这样打道回府,所以提了提几年前的往事,只是他拿恩情说事,惹恼了虞书欣。
于是,不待他将话说完,虞书欣就噼里啪啦地数落上了。
“哼,你怕不是忘了,这些年我都遭受了什么待遇!不,不对,应该说不是你忘了,而是你假装着眼睛看不见已经习惯了!
我每天起早贪黑,累死累活的,你有在意过吗?在我累成狗一样,还不能有口饱饭吃的时候,你有给过我一口吃的吗,哪怕是一块拇指大小的煮红薯也不曾给过吧?
衣服穿的是你妹不要的,不是小了就是脏了破了,套在脚上这双鞋还是隔壁何婶子给的,补了不下十次,又破又旧不说,还不合脚,可你看在眼里,有为我争取过什么吗?
我想,你娘对我的恩情,我早就还完了,千万别跟我说什么‘滴水之恩,涌泉相报’的鬼话,做牛做马这么多年,再加上差点死在你妹手里,我和你们胡家早就两清了。”
絮絮叨叨地说了这么多,完全是因为虞书欣想为大丫憋屈的人生抱不平,回顾大丫短暂的一生,尤其是被丢弃后收养在胡家的这几年,简直就是一个大写的悲字,她替大丫感到不值。
她知道自己现在的样子与大丫一点也不吻合,事实上她原打算将本性暴露地含蓄委婉一些,但计划赶不上变化,那一家子都不把大丫当人看,她实在气不过。
什么叫感同身受,这就是,她觉得那一瞬间自己仿佛低贱到了尘埃里,任人欺凌,任人轻视。
想她堂堂正正活在天地之间,从来都是挺直了胸膛,高昂着头颅,何曾受过这等窝囊气。
既然,从没打算过要刻意掩饰,那就将本性暴露地更猛烈些吧。
“如果你能闭上你的嘴巴,不再说些有的没的,以后见面,我还能叫你一声大牛哥,如果不能,那不好意思,见你一次我就打一次,谁让你光带脑子不长记性。
我可不是从前那个任你们欺负,却不知道反抗的大丫,从掉进河里的那一刻起,那个懦弱的胆小的大丫就已经死了。
现在站在你面前的,是浑身长满了刺的大丫,我不会再想着让别人来保护我,因为我会自己保护自己。
所以,麻烦你收起虚情假意,给我有多远滚多远,别动不动就凑上来教我怎么做人,我不稀罕!从今往后,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我们互不相干。”
“……好吧,我走了,你好自为之。”见大丫吃了称砣铁了心地要划清界限,胡大牛无奈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