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存在很严重地碍着我。知道么,你比顾廷黎更加碍着我。我什么都没有,但是,你呢,你怎么可以毫无愧疚地活着,有像样的衣服,还能让人追随着你?”阿塞的声音充满了厌恨,同时他的表情显得跟他的声音一样令顾愆不快。
“阿塞,你有我!你有父亲。”马全几乎是直接脱口说出。
一个父亲该是什么样子?
马全真的有认真想过这个问题吗?
没有,当然没有,他没有想过,也没空闲想过。他自己觉得对阿塞很好,会倾尽自己所有来扶养阿塞成长,甚至包括生命。
但如果这样的话,那么为什么每次醉酒的时候从来没喊上一句阿塞?为什么只有在阿塞暴怒打人,或者被人打的时候,才会站出来说自己是阿塞的父亲?为什么一天,都没有和阿塞说过超过八句的话?
阿塞拿上他的弹弓,冷冷瞟了马全一眼。“我情愿你不是我父亲。如果没有你,我就不会被生下来。”
顾愆看着他那微微泛泪的眼睛,明白了他的意图,他是真的很想同归于尽。
但若出手,只会是阿塞死,顾愆可不是阿塞以前常对付的,那种水平的靶子。
于此时,顾愆听到背后传来一阵轻微的活动声音。他侧眼一看,看见顾小北动下手,迅速地拔出剑。
阿塞朝顾愆身后望去,很吃惊地瞪大了他的眼睛。顾愆看见,那个自称为阿塞父亲的男人,也看着自己的身后,而眼里同样含着震惊的神色。
顾愆转过身,看到了顾小北的利剑,对着的人不是阿塞,也不是其他人。
为什么?我不是他的兄长么?为什么要执剑对着我?
顾小北用尽力气紧握着剑柄,双手有些微微颤抖,额头上似有汗珠渗出来。“让他们走,主子。”顾小北语气很平静。
他称呼顾愆为主子,有个念头在顾愆脑里一闪而过:带着一种根深蒂固的意识,日日生活在顾家,究竟是什么滋味?
但无论如何,都不该把剑尖对向自己人!
顾愆咬牙切齿,“放下来。”
“放过他们。”顾小北说。
顾愆大笑起来,“难道你没有明白吗?我们才是一伙的。”
顾小北耸了耸肩。
在其他人看来,顾小北是叛变,冷漠无情又镇定自若,但顾小北和顾愆是一起从小长到大的,他清楚他所有细微的动作,顾小北呈现的任何一丝颤动都躲不过顾愆的眼睛。
顾愆看得出顾小北很犹豫,非常犹豫。
“你应该有看到,执着剑的人是我。如果你动一动,你死,城灭,顾家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