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成龙叹道:“皇子们个个出众,八阿哥也这么大了。”
胤禛:“……”这两句不搭边的话,什么意思?出众不好吗?怎么话里听着像是坏事似的?
于成龙又问:“到时候是太子殿下监国吗?”
......
裸露的泥土,坑坑洼洼,背阴的角落里,瑟缩着残雪冰渣,满目的荒凉萧瑟。
拉开车厢门,刺骨的寒风,扑面而来。
差点缓不气。
苏樱踩着三个台阶的脚踏下车,站在冻得僵硬的地面上。
如果德水镇和她想像的模样,相差了十万八千里的话。河渠两边的情景,跟她想像中的,差了二十万八千里。
漫天絮花的芦苇呢?
一棵都没有。
有。
偶尔有一两棵还倒在了地上,和泥土冻在了一起。
河渠里是结了厚冰。
可是一眼望不到头的地方,一个人影都没有。
顺河风夹裹寒冰的冷意,带着残雪土渣,紧贴冰面呼啸着奔跑。
滑冰啊!
脑袋结了冰的傻子,也不会傻到在这里滑冰!!!这种野河,不知道哪儿有个冰窟窿,掉进去就出不来啦。
苏樱弯下腰,在脚边吃力地扒下来一块拳头大的土坷垃,奋力地掷了出去。土块划出一个漂亮的弧度,落在厚实的冰面上。
呜咽的风声太大,连声响都没听到。
她怒气冲冲的一跺脚:“回城。”
……
胤禛探腰出了车厢,一阵冷风吹来,迎风打了个喷嚏。这个喷嚏酝酿半天了,鼻腔猛烈的震动,把泪花带了出来。
他抹了一下眼睛,四处看后,目光望向高庸:“人呢?“旁边站着侍卫,工部,户部的人,车内还有新请来的于成龙。他没好意思说是福晋。
温达冲胤禛热烈招手:“四爷,福晋说,您急着看下官整理的资料呢。特意叮嘱下官,让一看到您,就赶紧向您汇报。”
福晋的身份,大家心知肚明,可是谁都没说出口。装的男装嘛,肯定是不想公开身份。高庸抬腿去踩稻草人的脚背,看着胤禛,小心地答话:“回主子爷的话,去了朱家庄,奴才分了六名侍卫跟着。”
坏了坏了,哪里有什么芦苇,河渠里有没有水,还不知道呢。他春天来时候,正在挖,两岸堆的都是黄沙泥。
胤禛急声说:“赶快收拾东西,我们也出发。”
众人应声散去。
温达因得了苏樱的极力夸赞,有了底气,对着高庸的背影说:“麻烦高总管把下官写的东西,拿过来给四爷看。”说完,就朝胤禛的方向来。
满面笑容道:“四爷哪里有疑问,问下官。下官跟四爷坐一辆车,随时等四爷提问。”走到车门口,准备上车时,扭头一看,胤禛站在原地没动,正神色不明地看他。
温达发觉自己兴奋过了头,忘了礼节。弯腰施了一礼,笑呵呵道:“四爷先请。”
这个稻草人,好像变样了?怎么通身都散发着光彩?胤禛着实的打量了他片刻后,道:“外面冷,温大人先上车吧。昨晚我们提到的于大人,就在车上,您先跟他聊聊。我等高庸。”
不能怪胤禛以貌取人。一个三十多岁的人,还在七品的位置上,寻常人都认为是资历平庸。
胤禛在户部时见到佟科书了,当时佟科书什么都没表示。他离开之后,突然派了个人过来。若是这人真有才能,肯定会拿着佟科书的手信,介绍这个人哪里能帮到他。
明知道他要出去巡查河道,什么都没解释,还派了个不会骑马的。
这种行为,算什么?
不管树上有没有枣,反正手里拿的有杆子,顺手打两下,有枣更好,没枣也没啥损失。
这是在算计他。
一看就是佟半朝的作风,四处拉拢人。
胤禛明白一个尾末小吏,不懂得其中有玄机,只是一心想着来帮忙。仍不由的把心里的火气,迁怒给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