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楼上雅间的一路上,张廷璐都在琢磨胤禛问他什么事。
猜不出来。
他又猜想,胤禛或许是送他礼物的。
虽然他说四爷能来就是最大的礼物,但他想胤禛肯定会添礼。成亲都添礼了呢,那个时候还没失去记忆,知道他媳妇是谁。
张廷璐想这份礼物一定贵重。
可能不会是金银。
其实,那句四爷能来就是最大的礼物,是他的真心话。能收多少两银子,他倒不是很在意。经他手过的银子,早就有上千两之多。他现在看到元宝银锭,跟看到一块漂亮的石头,没太大的区别。更不要说是一纸的银票。
他最开心的是他老爹能来,跟朝中的官员坐在一起谈笑风声。
他老爹现在虽然是无职无俸的平民,但仍是整个张家的主心骨。他老爹心情好,大家都跟着开心。希望通过这次宴席,他老爹能慢慢的解开心结,出去走走。
否则,早晚得在家里闷出病来。
就说现在,精神头是远没有当职的时候好。
那时候,骑马上街,挺直的腰杆,从背后看,还以为是意气风发的年轻人。
两人一前一后进雅间,胤禛回身把门扣上,随着“嘭”的一声响,张廷璐才发觉自己想远了。猜测四爷找他问什么呢。
“四爷,先喝口茶。”张廷璐提起暖壶斟了盏茶,双手递过去,“谢谢四爷了。”
“不渴。”胤禛朝桌面使了个眼色,没什么情绪地说:“放那里吧。”态度是失忆前的清冷傲慢。
他这种居高临下的傲慢,仿佛是与生俱来的,长在了骨子,不经意间,就流露出来。
以前,张廷璐看到他如此跟自己说话,就觉得这种目中无人的架式,极讨厌。东家的身份也高贵,东家什么时候对人如此无礼过。八阿哥也不比他差多少,八阿哥说话多好。
此时,张廷璐竟觉得胤禛这样态度里,有几分的可爱。明明挺关心人,非要做出一副不耐烦的冰冷模样。难怪东家要和离,谁愿意天天跟一个别扭的人生活在一起。
以后有机会跟他好好谈谈,冒着自己被他讨厌的危险,也把他这个缺点告诉他。让他以后跟东家好好相处。
张廷璐亲切恭敬地笑道:“四爷,您想知道什么事,尽管问。小的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胤禛背起手,慢声问:“你想让你爹复官吗?”
张廷璐:“......”
胤禛:“不一定能进内阁,做回原来的礼部尚书还是可以的。”
张廷璐:“......”
胤禛:“我要是让他官复原职,你怎么报答我?”
张廷璐:“......”
张廷璐起初是不太相信自己听到的话,后来以为胤禛不光是失忆,还得了妄想症。听到报答二字,他心动了......
一个人若是想要某样东西,努力去争取的话,也不是不可能。
毕竟眼前这人是目前皇子里唯一的亲王。
让他老爹复官,即使有一分的希望,也值得全力争取。
多年生意场上滚爬,让张廷璐即使心跳如鼓,也能做不动声色。
他不动声色地说:“不是我愿不愿意的事,是我爹不愿意。他要是想当官,就不会请辞了。”
胤禛:“你重新说。”
机会可不是时时都有的,四爷也不是天天心情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