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是吗?
时间确实是不多了。
等到这边上完了药,宁樱亲手拿到纱布,轻轻的覆盖上四阿哥脖颈上的皮肤。
既然已经是在屋子里,一会儿又是要就寝的,四阿哥索性只穿了里衣,外面披了一件轻绸外袍。
宁樱让人把熬好的金银花绿豆汤端进来。
金银花浮浮沉沉,在清碧的绿豆汤中,还没有送到嘴边呢,就已经闻到一股清香。
四阿哥是真的渴了,喝了一碗之后,指着绿豆汤就道:“这个清爽,味道也好。”
宁樱点头道:“用料太金贵的,未必就如这个好喝。”
她一边说,一边自己也喝了半碗。
……
第二天上午,宁樱醒过来的时候,四阿哥已经走了。
为了让她安睡,他依旧和往常一样,没有让奴才们去打扰她。
婷儿将早膳端进来——早膳是金银花粥,配上甜甜的豆沙糕,很有江南风味。
宁樱还没喝完呢,突然外面就躁动起来了,额驸那边派奴才过来通传:说是三格格发动了。
昨天夜里就发动了,只不过圆明园在京郊,得出城门。
所以消息一直到今天才报过来。
宁樱手一抖,碗口一斜,绿豆汤都泼出来洒在袖子上了。
“快,赶紧安排车马过去,让人往宫里也递一下信,告诉王爷!”
宁樱一边慌慌张张的起身,一边就道。
……
日头渐渐高升,听着一路上的知了叫声,宁樱只觉得愈发心烦意乱。
马车刚刚在府门口停下,还没有停稳,宁樱就已经撑着婷儿的手,被一众仆妇们拥着,下了马车了。
清扬是早已经等在府门口的,宁樱见了她,摇头就气得道:“要你来接做什么?还不去陪着格格!”
清扬苦笑的上前来扶她,宁樱一眼就看见清扬手腕上青青紫紫的——不用说这都是产妇生孩子的时候,因为太过于痛楚而用力抓出的勒痕。
“太医都在了吗?”宁樱一边往里心急如焚地赶着,一边转头问清扬。
清扬点头如捣蒜:“都来了!都来了!”
不多时,已经到了三格格产房那里。
安宁在外面急得团团转,看样子很是憔悴。
另有府上人,见了侧福晋过来,赶紧上前来磕头行礼。
宁樱哪里还有这心思,匆匆的挥了挥袖子,让人都起来了,赶紧就往里面走了。
才走到房门口,就听见三格格撕心裂肺的一声惨叫。
而且声音还是哑的,可见已经叫了多久。
宁樱的心猛的一揪,眼泪一下子全涌出来了。
婷儿紧紧地握着她的手。
太医在旁边,跪下来磕头之后,起来回话就说了一堆——只说什么产妇安逸过度,气血运行不畅,而且临产忧虑紧张,气结血滞,冲任失畅。
宁樱听着听着就道:“格格怎么安逸过度了?她天天都在走路呢!”
太医一时语塞,
门猛地被打开,一个满头是汗、刘海已经全部粘在额头上的小婢女,手中端着一盆热水就往外走。
宁樱颤着一颗心,往盆中瞄了一眼——水是有血色的,但是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