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回到了别墅的几个阿訇凑到了一起,讨论着今天遇到的几件事。
其中一件,就是试图邀请菲碧皈依却被拒绝的事。
“她虽然说的很婉转,还讲了一个像是寓言的故事,但是很明显是拒绝了。”那个和菲碧出现在同一个镜头的阿訇说道。
“寓言?”其他人看向他。
那个阿訇点了点头,先是解释了一下菲碧在说这个寓言之前交代的事情:“嗯,她说这个故事是她的养母讲给她听的,在那之前,因为在学校里有同学知道她记不住人脸,便用录音机播放老师说话的方法来戏弄她,而她的老师显然处置起来十分不公,这让她没法再相信学校里的任何人,就主动退学回家了。而在那个时候,她的养母没有命令她必须去学校,而是给她说了一个寓言故事。”
这些中东来人听说过菲碧有面孔识别障碍,和大多数人一样,他们是第一次知道居然还有这样的病,一开始还以为菲碧在开玩笑,到后来看到土卫九的人全都佩戴了辨识用的标识物,而参与照顾战伤儿童的这批人,也拿到了土卫九提供的标识物,这才使得大家有些相信了,不过他们还是通过交换辨识物的方式试探过菲碧。
如果这种行为在土卫九里发生,那是相当不道德的,因为土卫九的许多政策是跟唯一的辨识编号挂钩的,佩戴别人的辨识标识,除了会给菲碧造成困扰以外,其实也是在盗用别人的身份。
当然,这种共识只在土卫九里有,外人对此并没有什么道德方面的困扰。
不管怎么说,这些人虽然明白了菲碧在这件事上没有骗人,但是还是想象不出面孔识别障碍症,对于一个人的生活会造成多大的困扰。
因此,当那个阿訇把菲碧叙述的故事的背景后,心下却有些不以为然,他们的想法其实也很简单,有的伊#斯#兰教派,是不允许女人学习的,而允许的教派,不相信学生们会在古#兰#经的引导下,会干出欺负人的事的。
那个阿訇继续说道:“她说的故事是这样的:上古时期,有一个部落住在一个溶洞里,一次地震,把这个溶洞通向外部的通道震塌了,那个时候人们对于地震的了解十分落后,以为那是大地之神对部落的惩罚。虽然有这样的认知,但那个部落的人也没有束手待毙,而是想要通过祭祀来平息大地之神的怒火。”
“但是,在暗无天日的溶洞里,他们找不到符合古老规定的祭品,不得已,部落的祭祀献出了自己的眼睛作为祭品,因为他是部落里平日最接近神的人,没有提前发现触犯神的禁忌,完全是他的错,他觉得神最想惩罚的,应该是他和他的眼睛。巧合的是,当他献出了眼睛以后,再次发生了地震,虽然这次地震没有震出出口,而是造成了溶洞内部的塌方,而这次塌方,使得溶洞其他部分的一些洞穴,直接联通了起来,而一些在溶洞下层生活的生物走到了部落众人的面前。”
“当已经成为盲人的祭司听族人说出现了动物以后,他的解释是神的怒火没有完全平息,还要用黑暗继续惩罚部落,但是也不会让部落就死消亡,那个新出现的动物,就是神赐给他们的新的食物来源。从那以后,这个部落就在地下溶洞中继续生存繁衍着,而每一任的祭司,都要在上任之前将双眼献祭给神灵。”
几个阿訇都是很有耐心的人,知道说故事的阿訇不会莫名其妙地就把完整的故事复数出来,肯定是现在的这段情节与后边的情节有所关联,这样一来,虽然显得这个故事有些长,但是确实是具备成为寓言的潜质的。
不过大家心里同时还有另外一个念头:美国人真是一群可怕的异教徒,居然会对子女讲这样血腥的故事。
而那个叙述的阿訇继续道:“时间过去了很久,这个部落在庞大的地下溶洞中度过了几个世纪,而历任祭司献祭双眼的传统,也转变为从祭司还是婴儿时期,就由前一任祭司将他的眼睛献祭给神灵,意为,从出生开始,就全心心地跟从神灵的指引。虽然这看起来有些残忍,但是,在地下溶洞这种极度缺少光线的地方,缺乏视力并不是一件很重要的事,相反,经过几个世纪的积累,祭司阶层传下了一套像蝙蝠那样依靠听觉来辨别地形和他人的能力。”
几个阿訇中不由得互相看了看,暗道:这样的故事是讲给小学生的?那个年纪的菲碧,真能听懂?
那个阿訇继续说道:“又是几个世纪过去了,祭司们掌握的技能扩散到了整个部落,大多数人的眼睛已经严重退化了,这个部落已经不知道地面上有阳光的生活,也很难再回到地面上生活了,他们只知道,如果一个孩子出生后不刺瞎双眼,那么他是没法在溶洞世界生存的,因为他的听力,会受到视力的干扰……故事,到此就结束了。”
几个人皱着眉,刚要说这个故事简直是胡编乱造,但是在组织语言的时候,忽然又皱眉沉思了起来。
他们发现,这个故事,确实是有成为寓言的潜质的。
也正因为如此,他们觉得菲碧说小时候养母给她讲这个故事,还是有些离谱,这个寓言,显然是一个属于成年人才能听懂的寓言。
但是接下来,那个负责叙述的阿訇又道:“刚听完的时候,我有些愤怒,感觉菲碧就连搪塞也不找个好一些的说辞,这个故事明显应该是说给大人听的。但是随后,菲碧便告诉我,她因为小时候父母双亡,又有面孔识别障碍,所以比较早熟一些,不喜欢那些讲给孩子听的故事,她的养母是知道这一点的。”
原来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