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山缥缈峰,云雾缭绕,绝壁高处。段素素凝目远眺,一袭雪白长衫襟飘带舞,宛若广寒仙子,谁说仙子无情?那微皱的柳眉,道尽她对人间凡尘的留恋。
蓦然,一个青衣老者闪电而至,叹息道:“丫头,又在想那小子了?”
段素素眼圈一红,低垂臻首,纯净的泪珠滚滚而落,瞬间凝成冰晶,在朝霞照射下泛出五彩缤纷的光芒。
“唉,情之一字,道尽天下痴男怨女的心声,天下间最可贵的是情,最难理解的也是情。”老者面现缅怀之色,自从离开尘世,名利在他眼里只是淡若云烟。此刻,他的心里只有浓浓的亲情。
段素素若有所思,低声道:“然儿性情倔强、不通世事,他初离天山,我,我实在放心不下。”
老者道:“放心不下,就去找他啊!其实你担心是多余的。我活了百余载,阅人多不胜数,却无法看透那小子。那小子聪明着呢,可谓是百年难见的奇才,不过他宁断不曲性情却让人担心。在这里,还有你约束,离开之后,谁也无法左右他的思想。我很看重他,怕他年轻气盛,误入歧途。丫头啊,你去吧。找到他,给他指引前进的道路。”
“师祖,真的吗?”段素素欣喜雀跃,可是一想到门规和师兄的际遇,一颗心冷到了冰点,眼泪汪汪的道:“我,我也想去找他,可是,可是我没有独创一门绝学,怎么可以离山啊!”
老者望着神色黯然的段素素,打趣道:“呵呵,痴儿,痴儿,你这是‘情之所衷,关心则乱’呐。‘太极神功’融聚道家之精粹,虽然稍逊逍遥绝技,却也堪称不世之绝学。痴丫头,偷梁换柱不正是你的强项吗?”
段素素眼神一亮,对啊,我怎么就没有想到呢?然儿不是逍遥派的人,当然不受门规限制,而他却留下自创的武功,不就是为了让我早日下山吗?她喜笑颜开,兴奋道:“谢谢师祖,谢谢师祖。我这就安排下山事宜。”
老者哈哈大笑,高声道:“丫头,累了就回来。带那小子一起来陪陪我老人家。”
一脸严肃的虚境寒突然出现,低声下气道:“爹,这样子成吗?素素丫头这一去,恐怕是肉包子打狗啊!”
老者气得瞪眼吹须,想到他居然对着李浩然这样的天才不闻不问,心里就来火,没头没脑的直接在虚境寒头了重重敲了几下,嘴里骂道:“你这有眼无珠的小子,脑门是不是被驴踢坏了?居然错过这样的天才,而且还是我的重孙子,你是不是皮痒了。有本事的和我过几招。”
虚境寒一脸谄媚的神色,讨好道:“爹爹啊,我错了,我错了。不管他承不承认都一样是我们家孩子。我,我这是劳其心志,饿其体肤。如果没有我的冷落,他会这么厉害吗?说不定他还要感谢我呢!”
老者觉得似乎有点道理,不由得喃喃道:“有道理。”突然见虚境寒一脸轻松的神色,火气大发,怒道:“你休想骗我,你是心术不正,给我滚。”说罢,一脚踢在虚境寒的屁股上,虚境寒一个踉跄,扑倒在地。绝世高人的模样荡然无存。
虚境寒接连在地上打了几个滚,并且连声道:“是,是,是,既然爹爹喜欢,我就多滚几次给你看。”他在雪地上滚了,一抬头就看到自家老子正一脸诡异的望着自己。心里一惊,直觉告诉他,自家老子肯定有阴谋,于是连忙四顾。
“啊,师父,你,你……”只见段素素小脸惊诧,正一眨不眨的望着自己,一下子他清醒过来,知道老爷子是要让自己威严尽失啊!
虚境寒闪电般站起来,抚弄白须,威严逼人的道:“素素,你看到了什么?师祖不是让你下山了吗?你怎么还不走?是不是要欺师灭祖?”
段素素见到师父全身冰雪,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再想想刚才他像狗一样在地上打滚,现在居然装威风,怎么看都觉得滑稽之极,她忍不住“卟哧”出声,接着大笑起来,笑嘻嘻道:“师父,我什么也没有看到。师祖,我走啦。在山上这么多年,闷死我了。”也不跟虚境寒,直接闪人,并留下一串串清脆的笑声。
虚境寒老脸通红,想发怒又不敢,毕竟老子打儿子,天经地义。此刻的他,觉得委屈至极,如此一来威严扫地,以后还怎么管那小丫头啊?失策,真是失策。我早应该想到老爷子有阴谋的,居然再次上当,真是结了伤疤忘了疼。
老者却出神了起来,只听他喃喃道:“小丫头说得对,呆在这鸟不拉屎的山上,闷也闷死了。”突然,他眼神一亮,大笑道:“哈哈……老子也要闯荡江湖。”
虚境寒大吃一惊,想不到自家老子有此时尚的想法,断然反对道:“不行。”
老者一怔,复又怒道:“为什么不行?我是你老子,我说了算。”
虚境寒寸步不让道:“我是尊主,我说了算。”
“我废了你,我来当尊主。”
“好啊,巴不得呢。”
老者哑然,见到虚境寒得意洋洋的模样,不由咬牙切齿的道:“小子,你皮痒了啊!咱们江湖中人,强者为尊。来,来,来,咱们哥俩好好打一架,谁胜了谁说了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