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你端走吧。”富弼端过药让小二进来,又说:“一会你送盆水来,晚上她发烧我还要再用水擦擦,敷一敷。”
“哎,这就把桶拿出去,再给您准备新水。”小二跟后面忙活的也是一脑门的汗,富弼看着不忍心,又塞给他一块银子,说:“这是给你的,辛苦你了。”
“谢,谢公子。”小二看着跟婉儿差不多大的年纪,咧开嘴笑的很满足,忙又说:“公子晚上有什么吩咐只管开门喊我,我在楼下耳朵好使着呢!”
“嗯,好,你也去休息会。”富弼端着婉儿的药,吹了吹,准备放小几上凉快一些再喂。
“刚才医官最后交代我,药要趁热喝。”小二看富弼走到小几上准备把药放那了,忙提醒道。
“哦,那好,这就去喂她。”富弼刚沾着板凳又弹跳了起来,端起碗去了床边。
“这些衣服,我帮公子洗了吧?”小二收了银子,比以前跟勤快了。
“不用,你放那吧。”富弼觉得婉儿一个姑娘家,衣服...还是贴身衣物叫外男洗...她醒来估计会气的打死自己的...
“没关系,我以前也总是帮忙客官洗的。”小二忙陪着笑脸说。
“不用,你放那吧。去给我弄盆水来就好。”富弼坐在床边,给婉儿扶了起来,婉儿看着他,迷迷糊糊的又喊起爹爹...
“爹爹,阿娘呢?”婉儿问。
“喝了药...”富弼没有回答她,只是喂了她一勺药,婉儿扭了头过去,不愿喝,说:“苦...”
“药...怎能不苦。”富弼见着只喂了一口...就不愿喝了,真是迷糊时候也是个难缠头...
“我要阿娘...”婉儿又说。
“公子,你可以顺着这位小娘子的话...试试。”小二临出门前说。
“好,你去吧,把门关上。”富弼扭头看了一眼,又转脸对婉儿说:“你喝了药,给你一块蜜饯吃,可好?”
“嗯,橄榄蜜饯吗?”婉儿回答道。
“...我给你找找...我记得只有杏铺了...”富弼把药一口口的给婉儿喂了下去,听说有蜜饯吃,婉儿还是很乖的喝了下去。
“杏脯也要。”喝完药婉儿闭着眼睛说。
“医官没说能吃,你暂且吃了药睡一会吧...我去给你找找看有没有...”富弼准备去找蜜饯,被婉儿拽住了袖子,回头看了眼,这家伙已经又睡了,只是手还在攥着他的袖子口。
婉儿洗了澡喝了药,沉沉的睡了去,她拽着富弼袖子的手一直也没有松开,富弼无法,坐在她的床边。不多时小二又来敲门,富弼让他自己进来,放下水就出去。
“公子,夜里有事就喊我。我看着这位小娘子喝了药好些了,脸没那么红了...”小二看了眼婉儿,富弼忙站起来挡住他,婉儿这样子看上去...睡着的样子,挺好看,富弼不愿让人看见。
“你下去吧,把门关死。”富弼摆了摆手,小二就退了出去。
第二日一早,婉儿就迷迷糊糊的醒了过来,睁开眼,又想了一遍:我是谁...我在哪的问题。
看了看趴在自己床边睡的富弼,婉儿松开了手,自己怎么拽着他的手睡的...这多尴尬啊,还好他没醒...
婉儿低头看了看自己...肩膀怎么都露在外面...再看看被子里的自己...根本就是啥都没穿,只裹了个洗澡的大布...
“富六郎!”婉儿脑子一下充血起来!对着富弼大喊了一声。
“嗯?”富弼趴在那睡的,猛的被喊醒,想动时候,发现自己的手跟腿都麻了...“哎呦...”富弼满脸痛苦的表情。
“富弼!不会是你脱我衣服的吧?”婉儿满脸惊恐。
“是!”富弼坐在那不能动,白了她一眼说:“我给你扔水里再闭上眼睛脱的,我可是啥都没看。我是君子,你知道的!”
“那你也是在水里给我裹着这个上来的?”婉儿满脸的不信。
“我闭着眼睛,你自己站起来的!”富弼手感觉好些了,最少麻已经好多了,举起手来起誓说:“我若看了你...身子...让我不得好死,考不上功名!”
“嚯,你要说不得好死我可能都不信你,你说考不上功名...这个我信你了!”婉儿放下心来,看来是真没看。
“好了?”富弼站了起来,摸了摸她的额头,又说:“嗯,真的不烧了。”
“男女授受不亲!你摸我额头!”婉儿怒目而视的看着他。
“昨晚小二给你送水,要不是我,你就烧死了...不摸额头怎么能知道呢!你这...”富弼有些哭笑不得,想了想又笑了说:“能这样骂人,贫嘴,应该是退烧了。”
婉儿噘着嘴,一脸不愉快的看着富弼,说:“你出去,我要穿衣服了。”
“嗯,我去房间梳洗一下,一会来找你,你早晨还要喝药呢。这会子小二估计也没去弄呢,我去催催。”富弼准备出去。
“那个...妾身感谢...六郎...照顾...搭救...”婉儿转脸对着床里面说。
富弼噗嗤一下笑了出来,说:“难得能听见你这样说,我不是要你感谢才照顾你的,总不能见死不救吧...况且,我带你出来的,总要全尾全须的把你送到晏知州手上才是。”富弼说完出去了,顺便把门关上。婉儿转身去找包裹,还好里面带着有衣服,看门口那板凳上的衣服,还在往下滴着水...
婉儿给自己穿好衣服之后,富弼就在门口敲门。
“有事吗?”婉儿站门口,没有开门,有些不好意思,自己散着头发,这两日都是富弼给扎的,今日想着还是自己扎吧,反正是不像样子了。
“我拿了些早饭,你就在屋里吃吧,我给你送来了,药小二去煎去了,说一会给送来...”富弼站在门口,端着早饭。
婉儿这会子还真的感觉有些饿了,打开门,有些不好意思的说:“有劳了。”
“我跟你一起吃...等我梳发髻呢吧?”富弼忙要把托盘找个地方放,好给婉儿梳头,婉儿连忙摆手,说:“不要不要了,我自己可以的。”
“前两日不是梳的好好的吗?”富弼不解的看着她。
“总是...你照顾我...”婉儿低下了头。
“没事,反正我也是有私心的...你且借着我的私心...让我梳一下吧。”富弼笑了笑,拉着婉儿去了窗口坐下,又说:“今日你生病了,暂且在这呆一日吧。”
“我好多了,咱们骑马慢慢走,天黑前回应天府就是...”婉儿想转脸跟他说话,头发被富弼攥在手里,哎哟了一声,也不再敢动了。
“那我一会去把你的药带着,你回去还要再喝两日...”富弼对着镜子看她,又忙收回了目光。
“就是本来准备昨晚给你补衣服的,也没补成,看来要回应天府再还你了。”婉儿想了想,看着镜子里的富弼说。
“没关系的,那不是什么要紧事。”富弼又看了眼镜子,两人一对视,都忙着收回了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