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路易说:“但与之前略有差别,我需要一个更详细和准确的数字,先生们,我要编造户籍,每个人,每个家庭,都必须留在我的视线里,而不是任何一个我不知道的地方。”
“那会是一项多么浩大的工程啊。”沃邦喃喃到。
“所以这只是我的一个想法,暂且如此,”路易说,而后他转向沃邦:“不过我现在可以回答你之前的问题,那些女巫,我之前的计划是将她们囚禁和监视起来,敢于违背命令的人会被处死,就像是那些胡格诺派教徒,但若是她们能够如我期望的那样去做——那么,我可以允许她们获得一定程度的自由,只要有人愿意与她们缔结正式的婚约,我是说,在教堂里起誓的那种,她们要受洗礼,像是一个规规矩矩的基督徒那样。”
“只怕她们未必会愿意,那些波西米亚女人……”蒂雷纳子爵说。
“那么她们就要白白浪费掉马尼特等人用性命为她们挽回的机会了。”路易温和地说,而沃邦打了一个寒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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夺得了布鲁塞尔,不夸张地说,佛兰德尔地区就等同在路易的囊中了,留在巴黎的大臣们写下了如同雪片般的信件,催促国王尽快回到巴黎,因为他们正在筹备一场盛大的凯旋式。
“如同罗马那样的凯旋式吗?”路易问。
“比任何一个将军或是皇帝的更盛大。”
“只怕要抛费不少钱财。”路易说。
“您的母亲和弟弟都挺甘愿的。”邦唐说,一边为国王擦拭湿漉漉的头发,说到这个,这位忠诚的近侍就要愁眉苦脸起来,因为国王将那个黄铜浴缸砸了,现在他只能更频繁地为国王擦身,不然国王会在床上翻来翻去,怎么都睡不着。
“好吧,我回去一趟。”路易说。
邦唐在镜子里露出好奇的神情,虽然出于谨慎,他什么都没问,路易还是回答了他:“接下来我准备攻打荷兰。”他说出这句话额的时候,就像是在和邦唐说,晚上的牛奶里别加糖,邦唐却手一抖,将亚麻布巾落在了地上,他连忙向国王致歉,行礼后将它捡起来,握在手里。
就算这位近侍一直在路易身边,听闻了不少秘密,但这样的事情,还是让他心悸了好一会。
“有什么可惊讶的呢?”路易好笑地说:“佛兰德尔这里的损失超乎我的预料,我是说,我的士兵们没有受到太大的损失,而我最担心的,我是谁,耶罗尼米斯.博斯也已经化作尘土,我为什么不尝试一下……夺取荷兰呢?”
“只是在这之前,”国王快速地说:“我还有很多准备工作要做,所以巴黎是必须回去的。”
“您若是有这样的计划,”邦唐小心地问道:“那么您的军队……”
“军队会留在这里,”路易说:“不然卢瓦斯一定会发疯。”想想一下,五万人浩浩荡荡地从布鲁塞尔回到巴黎,再从巴黎浩浩荡荡地来到布鲁塞尔……也许卢瓦斯会绝望的自杀也说不定:“不过就算这样,卢瓦斯也不会高兴到什么地方去。”又不是说,留在布鲁塞尔这些士兵就可以不吃不喝了。
“但菲利普得留在这里了。”路易继续说道,同时在邦唐的帮助下换上亚麻睡袍:“虽然母亲和亨利埃塔一定很希望看到他,但别人我不放心。”
“大殿下一定会做得很好的。”邦唐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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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布鲁塞尔战役结束的第三天,路易就见到了奥尔良公爵菲利普。
之前说过,奥尔良公爵负责的是从敦刻尔克到库德凯尔、根特一线,公爵攻克根特还要比国王攻克布鲁塞尔早一天,他匆匆忙忙地与王兄会合,来不及多说几句话,就将路易带到一个巨大的木箱前。
“这是我给您带来的礼物,”菲利普兴奋地说:“猜猜这是什么?”
路易摸了摸眉尖,说真的,看体积和形状,他的第一个念头是棺……嗯,应该不至于,虽然奥尔良公爵有时候过于活泼,但还不会和自己的兄长开这样恶劣的玩笑,更别说,他们还在战场上。
“我猜不出。”国王承认失败,于是奥尔良公爵乐滋滋地转过去,亲手抬起了木箱的盖子。
里面是一只银光闪闪的大浴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