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之,“太堕落了,太堕落了。”安娜的乳母一边画着十字,一边说道。
女官只是一笑:“罗马人可没这个资格来指责别人。”
乳母不以为然地动了动嘴唇,但还是没有反驳。这位夫人的出身并不怎么光彩,据说她的父亲是一个囚犯,母亲则是监狱长的女儿,而且她虽然聪慧敏捷,却因为容貌只是清秀,几乎没有嫁妆,在十六岁的时候找了一个四十二岁的丈夫,婚后几年就死了,没能给她留下孩子和多少遗产,这位夫人完全是凭借着出众的才华与丈夫的少许人脉,在得以在托斯卡纳大公那里找到了一份工作,她一开始只是大公长子的保姆,但她的才华终究引起了大公的注意,在大公的长子不再需要保姆之后,大公就让她去照看自己的长女安娜,毕竟谁也不指望公主的母亲能够做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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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来我们要在距离巴黎三法里的地方就要开始疏散人流了。”奥尔良公爵说。
“我真没想到会有那么多的人。”路易说:“我还以为我只有两千万子民。”
“您要体恤人们的心情。”奥尔良公爵咬着羽毛笔的毛尖说:“虽然您在凡尔赛举行过胜利宴会,但凡尔赛宫并不是每个人有资格入内的,而自从您登基以来,几乎没有什么盛大的聚会在巴黎举行——明明现在的巴黎不知道比过去好了多少,外省人早就希望有机会一睹它的美貌了,巴黎人也这么希望着,他们一直担心您已经彻底地放弃巴黎,只在凡尔赛做您的国王了。”
“而且如今的法兰西人几乎不必担心出现大饥荒,”柯尔贝尔满足地说:“任何一个商人都知道,在人们饥肠辘辘的时候,就算是小麦生意也别去做,但等到人们酒足饭饱的时候,就算是狗屎也能卖掉。您已经有二十年没有召开过三级议会,甚至宁愿典卖枫丹白露,也没有继续加税在农民身上,我不曾见过圣路易,但陛下,若是有人指着您说,这就是圣路易,我想不会有任何人表示反对的。”
若是十年前,路易还真要尴尬一下,不过他现在已经完全习惯了——巴黎与凡尔赛的大臣还只是偶尔恭维一二,外省的官员和教士如果可以,能够滔滔不绝地说上一天,他们若是能够将这份能力应用在军事或是民生上,路易就不会总是嫉妒奥利弗.克伦威尔了。
“还有一件事情,”路易对柯尔贝尔说:“我有意允许巴黎居民在这五十天里将自己空余的房间出租。”来巴黎的人太多了,巴黎原先的旅馆与客栈根本无法容纳那么多的客人,但要鼓励人们开设旅馆也不太现实,毕竟这样的人流只会在五十天里出现,倒是如果有人愿意出租空房间来赚一笔,反而是双方得利。
“这是好事,”柯尔贝尔说:“那么我们要征多少税?”
“五分之一吧。”国王说:“这终究是额外收益,也没有多少成本。”他顿了顿:“另外定个价,不允许他们无限制地涨价。”他之所以这么做,就是因为达达尼昂伯爵说,皇后林荫大道上的房间已经到了十个金路易一天了,还不包三餐。
他们这么说的时候,王太子小路易请求觐见,然后他们就看到一群孩子带着不可思议的神情走了进来。
原来是之前王太子小路易为了平定艺术家们的纷争,就想出了用真金白银的“赞赏”来决定其高下的办法,这个办法并非十全十美,因为大众的鉴赏力时常会受到身份与地位的制约,但在此时,要让这些这些桀骜不驯的家伙接受国王的安排也只有这个办法。
“你们遇到了什么难事儿吗?”奥尔良公爵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