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说着便拿起了一瓶紫黑色的汁液道:“你看,这是我提炼出来的汁液,是我寻遍了河中才找到的一种稀有的毒河草提取的汁液,我在手上,身体上都试了很多次,这汁液能快速消去疤痕和印记。”
是呀,他确实试了很多次,为了研制能治好她伤疤的药,他一次次在自己的手上,腿上划开一道道的伤口,看着那黑血流出,等那伤口结巴,然后亲自试用。
日复一日,他的双臂和双腿上都是密密麻麻的疤痕。一个月前,他用稀有的毒河草提取的汁液擦拭在左手臂上,看着那疤痕淡去直至消失。
那兰儿惊喜地望着那瓶药水,激动一会笑,一会哭,“哈哈...快,快帮我敷上,不,等等,苍霖,如果我想要某人那样的容貌,你是否也能做到?”
“兰儿,你也许本就长得好看,为何要别人一样的容貌?”苍霖望着眼前的兰儿,有些不解。
“不,没有能比的上她那般的容颜,即便是我没有伤疤的脸也比不上半分,你回答我,能不能做到?”她眼中燃起了**之光。
“应该可以,我曾在一本古书中看过类似的方子,我试一试。”苍霖又转身专心研究起来,兰儿在一旁耐心地等待。
她等了两千年,在那忘川河中受尽腐蚀了两千,脸上的疤痕是稍稍淡去了,可依旧血红一片。
有一日,她绝望地在河中游荡,她想看看这河到底有多深,于是便一直游呀游,越游,那水的侵蚀便越重,可她忍住了,当她穿破一片黑暗的时候,竟无意中闯进了这里,这个与世隔绝的地方,竟还住着一个年轻的男子,这男子便是苍霖。
也许是因为他们都是孤独的可怜之鬼,很快他们便成了各自唯一的朋友,苍霖没有因为她脸上疤痕而嫌弃过她。
苍霖说,即便她永远是这副模样,他都不会嫌弃,他永远是她最好的朋友。
可是她说,她在阴间苟活着的目的就是要治好这张脸,如果不是,那她早就选择灰飞烟灭。
于是苍霖积极地帮她寻找能治愈她疤痕的方法。
她曾好奇地问苍霖为何一个人在这封闭而隔绝的地方,苍霖说,他还是孩子的时候便被一个奇怪的老人带来了这里,那老人在短短几年中内教了他很多本领,跟他说,永世不得离开这里,也不得让任何人进来,便离开了,之后再也没有回来过,独留他在这与世隔绝的地方生活。
她趴在桌上睡了过去,不知过了多久,苍霖把她叫醒了,拿着一张透明轻软如纸张大小的胶状物体。
“把你想要变成的模样画在这张藻胶上,我只要将藻胶变成那人的脸型,再在藻胶上涂上汁液,你带上之后,用不到一个月,摘下藻胶,便能拥有你想要的模样,不过,不能百分百的像,大概也只能有六七分相像吧。”
“好。”
凭借着对那皇妃的记忆,她很快画下了皇妃的模样。苍霖看到那肖像之后,才明白了她为何这般要求了,确实,这画中的女子惊艳无比,他什么都没有说,默默地给她贴上了画中女子脸型模样的藻胶,陪着她,慢慢的等待。
一个月之后,当苍霖为她摘下那藻胶之时,他自己也惊叹了,眼前的这张脸和那画中的人几乎一模一样,除了那双无法改变的眼睛。
“快,快给我镜子。”兰儿急切道。
苍霖手指微动,一面青铜镜便出现在兰儿面前,她望着镜中的自己,好似又看到了那皇妃,有些不敢相信,她伸手轻轻抚摸自己的脸庞,脸上的肌肤光滑细嫩,两行泪水从眼角顺着那光滑精致的脸庞迅速流下。
这是激动和开心的泪,她终于拥有这样绝世的容貌了,她终于可以去追求她想要的一切了,她要让所有鬼魂都敬她,仰望她,臣服在这张脸下。
“兰儿,如今你拥有了自己想要的容颜,可以不用在忘川河中受煎熬了,你会走对不对?还会回来吗?”苍霖望着眼前的兰儿,心中似乎并没有那么开心,他知道,她会离开,可又有那么一丝的期盼。
“当然”兰儿很是兴奋果断地回答,随后又补充道:“我是说,我以后当然还会回来看你的。”
“你今后有何打算?”。他终究是没有得到他期盼的答案,苍霖心中有些失落,他望着眼前这张美丽又陌生的脸继续问道。
“我要去鬼宫,我想要的我都要得到。”兰儿依旧沉浸在那镜中的脸上,但却无比坚定道。
“原来是这样,不管你做什么,在何处,记得常回来看看。”苍霖黯然道。
他大概知道了兰儿为何要这副容貌,又为何要去鬼宫,虽从未离开过这里,可他也常常听到忘川河中厉鬼们的议论,鬼皇心爱的皇后两千年前因难产而深受打击,连带那死婴一同失去了踪迹,不知是生是灭,鬼皇一直后悔当初为何不及时赶回来,也因太爱那皇妃而至今未曾看过任何女子一眼。
可拥有一样的容颜就能拥有鬼皇的爱吗?他心中很是疑惑。
但他知道,兰儿很是敏感任性,即便劝说了也不会听,如果她这般做会得到自己想要的生活,想要得到的幸福,那就祝福她吧,至于他,虽有诸多不甘,可终究只能认命了。
“嗯,谢谢你,苍霖。”
兰儿从未那么开心过,第二日便告别了苍霖,穿过了结界,在忘川河里轻快地向上游动,她的曼妙身姿和那张绝美的脸庞,在河中引得厉鬼们纷纷回顾,所有的厉鬼都被她的美貌惊呆了,不自觉地给她让道,望着她慢慢游走,依旧痴痴地望着她的身影。
兰儿很是享受这样的感觉,她觉得自己想要的一切都近在眼前了,无人能阻挡她的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