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不知何时下起了雨来。我身上本来穿得就不厚,此刻一出门就被淋了个透心凉,后背上被乌鸦啄出来的伤口也更加疼了起来。
我裹紧了身上的大衣,狼狈地躲在小区外的路灯下。因为不知道还有没有类似那只乌鸦一样的东西在盯着我,所以,我也不敢轻举妄动,思前想后,我迟疑着给风穆打了电话。
电话那头的风穆听我说完这里发生的事情,立刻让我在原地等他。电话挂断没过多久,一辆白色的日产丰田就停在了我的面前。
风穆一身白衬衫休闲裤,手里撑着一把巨大的黑伞,站在车前灯光照里的样子就像是救世的天使。
他在车后座上备了松软的大毛巾。我擦干身体之后坐在汽车的暖风里,渐渐从六神无主当中恢复过来。
玉牌和玉佛里装着三个灵魂,安安静静地贴在我的皮肤上。我抬起头来,在后视镜里看清了自己狼狈憔悴的模样,一时之间几乎没有认出自己的模样:我的头发湿漉漉地贴在身上,额头上脸颊上都沾了血,瞪大的眼睛让我看上去如同落进陷阱内无路可逃的野兽幼崽。
风穆温柔的声音从前方传来:“先跟我回家,把身上的伤口处理一下,有什么话慢慢说。”
风穆的声音很温暖。他的语气中带着淡淡的权威感,让我情不自禁地产生了信任。我安静地点点头,在车后座缩成一团,微微眯着眼睛假寐。
半梦半醒之中,我听见风穆轻轻叹息了一声。音响内传来温柔的轻音乐,伴着风穆低低的哼唱成为了最有效的催眠曲。原本只是在休息养神的我不知不觉就真的睡了过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因为背上传来的灼烧感而醒了过来。
一睁眼,我就发现自己的上衣都被脱掉了,自己光着半身趴在一张软垫上,垫子和身体之间铺着一层厚厚的毛毯。
我吓了一跳,本能地想要挣扎,却被一只冰冷的手掌稳稳按住了。风穆的声音在我的头顶响起:“江小姐,你不要乱动。你身上的伤不是寻常动物留下的,如果不快点处理好,你会全身腐烂而死。”
全身腐烂而死几个字成功地抓住了我的注意力。我不敢再挣扎,僵硬着身体重新趴了下去。
房间里弥漫着刺鼻的气味。我勉强扭了扭头,便看到风穆身边放着一个巨大的木碗,里头装满了黑糊糊的胶状物。
风穆小心翼翼地将这些药物涂在我的背上。凡是被药物覆盖的部分,顿时火辣辣地烧了起来。风穆的手熟练地在我的背上推拿,为我将药物的效力完全化开。他冰冷的皮肤配上药物的灼热让每一次触碰都变得无比刺激。我忍不住在他的掌内颤抖,每一次被他碰到,都好像有一股电流钻进了我的身体里似的。
风穆在我的背上按了大概有半个小时左右,直按得我整个人舒爽得像是散了架,懒懒地趴在垫子上不想动弹。
看到我这个样子,风穆忍不住笑出声来:“江小姐倒是很会享受。”
我略微撑起身来,扭过头去对着他懒懒地打了个哈欠:“是风教授技术太好,怎么能怪我呢?”
“你等一会儿就不会这么说了。”风穆淡淡地笑了笑,然后突然一下子将我整个人横抱了起来。
我吓了一跳,惊呼一声浑身都僵硬了,完全不敢动。我的身上只包了一层毛巾,而风穆身上则只有一件棉衬衫。此时此刻我靠在他的胸前,说是肌肤相亲都不为过。然而,风穆的身体冰冷得可怕,以至于我完全生不出半点污的念头,大脑都好像要被冻上了。
他抱着我走进浴室里。我这才看到,原来浴缸里早就已经盛满了热气腾腾的药液。从那蒸汽腾腾的样子来看,我死毫不怀疑自己一下去就会被煮熟。
不过,风穆却毫不留情地将我整个人扔了下去。
奇怪的是,我的皮肤虽然一下子被烫红了,身体内却冷得我上下牙齿直打架。这诡异的感觉让我浑身难受,像是被两股截然相反的力量拉扯着。
风穆放下我之后,就很绅士地转过了身去。此刻,他背对着我解释道:“江小姐身体里不仅有阴气,而且有阴毒。我不知道你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但如果不快一点处理,你会死。”
我被风穆的话吓了一大跳,干笑着说:“风教授,你不要危言耸听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