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吸血的关系,我瞬间觉得自己没办法正视风穆了。加上我的父母从某种程度上来说的确已经灰飞烟灭尸骨无存,我也没有了继续留在风穆这里的必要。
风穆对于自己昏迷当中的行为似乎完全不自知,甚至听到我生硬地说自己准备离开的时候,还显得有点不安。
他极力挽留我再住几天,说是我一个人对付不了头七那一天来索魂的鬼差。
风穆的关心让我很感动,但是为了自己的安危,我还是选择了离开。但是,我爸妈那边肯定不能回去了,日租房肯定也不是长久之计,所以,现在我基本上是一个流落街头的状况。
我坐在一家咖啡店里,犹豫了一下,给江玲挂了电话。
江玲给我的电话是他们公司前台的。我听了十几分钟的转接音乐,才总算连通了江玲的座机。
电话一接通,就听江玲说:“你最近倒是躲得很好啊”
“我爸妈死了。”我没有理会电话那头的江玲,只是冷笑了一声将这个消息说了出来。
江玲愣了一下,然后声音显得有些不自然:“神经病,你爸妈死了跟我有什么关系?”
我不想要听她的巧言令色,于是自顾自说:“我知道这一切和你们有关系。你不是要我回江家么?放心,我会回去的我立马就回去。然后,你们谁都跑不了。”
而这时,电话那头的江玲听上去已经恢复了高傲刻薄的常态:“好妹妹,你回来越早我才越开心啊。不过别说什么谁都跑不了之类的傻话,你自己瞧瞧自己是个什么东西吧。你应该庆幸自己姓江好好替我做事,我不会少了你的好处的。还有,你爸妈的死和我没关系。你以为我是白痴吗?要是动了你的爸妈,结果你一时冲动不肯回来了,我上哪儿哭去?小妹妹,我是个生意人,不是杀人犯。”
江玲这一通话虽然说得我想要抽她一耳光,但不可否认的是,她的话的确很有道理。
但如果不是江玲对我爸妈出手,那会是谁呢?
他到底是想杀我、是不想我回江家,还是恰恰相反,想要我回江家兴师问罪?
目前的情况扑朔迷离,我想破头都想不明白。
于是就不想了。
我给了江玲自己现在所在的地址,让她派人来接我。
我回江家是替江玲做事的。既然如此,我的衣食起居自然应该由她来负责。
何况,在她的身边,我应该会安全许多吧。
我挂断电话,将桌上已经渐渐没了热气的咖啡全部喝掉,然后含着一嘴苦涩走到店门外等。
现在是大白天,冯清安缩在玉佛里打盹儿修炼。可是听不到他的声音,我现在反而觉得有些不习惯了。
周围的人生嘈杂,但都与我无关。我一个人站在马路边,却觉得自己恍如身处孤岛之上。
我有点想念冯清安。可惜他是残魂,如果非要在白天行动,魂体受到的伤害其实是很大的。
江玲派来的司机很快就到了。坐在温暖的汽车后座,我还觉得这一切都没有真实感。
几天之前我只是一个普通的小导游而已,可现在,我竟然要融入江家这个庞然大物。
自卑和不安让我下意识地正襟危坐。前面的司机抬头从后视镜里看了我一眼,眼中那不加掩饰的鄙夷顿时刺痛了我的自尊心。
我情不自禁地又坐正了一点,眼睛盯着驾驶座的后背,双手紧紧抓着身前的安全带。
就在这时,司机却忽然咒骂了一声,然后狼狈地打了一下方向盘。
车子硬生生甩了九十度,要不是我这个土包子在后座也照样绑了安全带,这会儿早就已经被甩出去了。
而急转弯后的车失去了平衡,车头砰地一下撞在了行道树上。司机推开安全气囊,狼狈地下了车,嘴里骂骂咧咧地冲向肇事者。
原来,突然跳到车头面前的是一个衣衫褴褛的小乞丐。他的身上都是血,气息奄奄地躺在地上。
司机骂了一句“晦气”,就准备打电话叫救护车。但是我却发现,这个小乞丐的身上好像缠绕着一些诡异的黑雾。
那是什么?
黑雾让我本能地感到不适,甚至身体发冷,整个人都像是被什么东西盯上了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