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清安说到这里,我总算有点明白过来。
我忍不住问道:“难道说,上官一开始就是被当作容器使用的吗?”
冯清安点了点头,说:“具体情况究竟如何我并不清楚。但娘子你这个猜测十有**是正确的了。上官本身的命格非常特殊,恰好能够容纳大恶,而又不让它出世。上官家虽然不通阴阳术,但有传言他们在古时也是守候八荒世界抵抗妖魔恶灵的中坚力量。”
我听得晕晕乎乎:“怎么你的古时和我的古时好像完全不是一回事?”
冯清安低笑了一声,说:“这是理所当然的。阳间不问鬼事。我们这一行的秘辛自然也只有内部的几个家族知道具体的情况,就连我也只是一知半解的。不过,等找齐魂魄、获得国师府传承之后,这些问题,我就都能够答上来了。”
我听着听着,顿时觉得苗头不对:“你该不会要告诉我,直到你找齐灵魂为止,我们都得要将上官被封印的灵魂带在身边了吧?我才不要!”
冯清安忍不住笑了起来:“看吧,娘子你果然还是吃醋了。”
我哭笑不得地瞪着他:“现在是纠结这些事情的时候吗?”
冯清安撇了撇嘴,颇为不满地看着我:“娘子你还真是,一点都不坦诚。你就直说不希望上官在我们身边碍事,不就可以了吗?”
我张了张嘴,无奈:“好像我说什么就能怎么样似的。你别岔开话题,还没有回到我的问题呢。”
冯清安有些遗憾地眨了眨眼,似乎是在抱怨我不懂得见好就收似的。
我冷笑一声,道:“我这个人,向来都很具有求知欲的。”
冯清安无可奈何地叹了一口气,说:“大恶一物,其实存在于每个人心里。尤其我与上官彼此接触得又最多,自然受她的影响最深。那一天上官失控之后,最后国师府与承天府联手,以惨痛的代价将她的魂魄打散粉碎、分别封印在佛门道家圣地之中,期望能够以日复一日的洗炼最终将大恶完全净化至少也好将其镇压削弱。”
“但是?”我一挑眉头,隐约猜到了上官的手段。
果然,冯清安说:“但是上官早就留下了后手。我们都只当她是个不谙世事的小姑娘,命苦,所以也格外宠她让着她。可是不论是我还是上官清、甚至是国师府都忘了,上官体内藏着大恶,自己又怎么可能是什么单纯无害的雏儿呢?”
我问道:“你是说,她将你的记忆当成了自己的保命符?”
冯清安点了点头,道:“她的意识恐怕一直都藏在我的身体里。如果不是我遭遇变故,被撕裂了魂魄,恐怕上官早就已经复生,不仅如此,恐怕还会想办法迷惑我的心智。”
“迷惑你的心智,让你娶她为妻么?”我越听越觉得毛骨悚然:这个目盲腿残的小姑娘,不会那么老谋深算吧?
冯清安说:“上官不是狡诈,而是对我的执念太深。如果不是那样,单单因为存在于我的记忆之中,是不足以让上官的意志直接复苏的。恐怕是我们之间的因果牵扯太深,才会演变成如今这样。而且娘子,我必须老实对你说:我也不知道自己能够镇压封印上官多久。你看到这上面了灰斑了吧?等灰斑将玉牌完全覆盖的时候,上官就能够脱身而出了。而以我们如今的实力,恐怕根本不是她的对手。”
我一愣,然后迟疑了一下,提议道:“其实……我倒是有一个办法。不如,我们把玉牌还给上官吧。”
“你疯了?”冯清安目瞪口呆地看着我,“上官对我如此恨之入骨,就是因为阿的缘故。上官被冯家和承天府联手封印之后,上官清不知所踪。几天之后,我们在护城河中发现了他的尸体。”
我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尸体?”
冯清安点了点头,说:“没错。他的双手双脚都被刺穿、全身血液完全消失,就连灵魂都已经烟消云散了。上官虽然不通阴阳之术,但自身却也是武修。按理来说,他就算是身死,魂魄的印记也至少能够维持十天半月而不散。”
我没有说话,等待冯清安自己往下说。
果然,只听冯清安苦笑一声,道:“我后来才知道,他是自杀的。目的,就是为了能够将自己变成鬼差,然后想办法复活上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