皓轩问道:“新买了一副耳坠?”
原来他已经发现了。
我乖巧的点点头。
他摸了摸那一对芭蕾舞女,我羞赧的低下头,在晚霞的映照下,那对耳坠该是柔情的玫瑰金色。
他说道:“真好看,是在大学旁的小店里买的?”
我摇头,“不是,是人民商场里。”
他又问:“穿的是新裙子?”
我说是。
然后他不言语了,我胡思乱想的猜忌着,大概他觉得我乱花钱了。可是突然他抱住了我,“以后不要再穿这条裙子了。”
我轻声问:“怎么了?”
他说:“我看了心里难受。”
说完,皓轩重重的搓了搓我的背,扭头而去,走的坚决而理智。我久久的凝视着他远去的方向,不知道下一次见面会在何时。一大早起床收拾打扮,穿过半个城市来到这里,只为短短的相伴,昙花一现。直到他的背影走出了我的视线,我这才落寞的收回目光,站在公交站台上仔细打量身上的裙子,始终看不出哪里有异样。
旁边站着的一位姑娘同我搭讪道:“你这裙子在哪里买的,腰带上还挂着铃铛,真漂亮。”
我回道:“在大学城里买的。”
她得意的笑了,“我一猜就是,大学城里的衣服式样漂亮,可质量就差强人意了,适合外出游玩拍照用。我下个月正好要去度假,有空去大学城里挑几件,一二百块钱一件,便宜的很……”
自来熟的姑娘还在喋喋不休的说些什么,我一字也没再听进去,霎那间我似乎明白了皓轩的心情,裙子上那像是猛然蹦出来的粒粒线头,如同针一般扎着我的眼睛。现今他处在一个精致上流的环境里,周围环绕着精雕细琢的律政佳人,而我像一个粗燥的丑小鸭,在他的生活里渐行渐远。
我们的距离不再仅仅是横跨整个城市,他的世界成熟而理智,而我仍困在自己的象牙塔中,爱写风花雪月的小故事。这种体会令我心如刀绞,我直直的站在风里,一辆辆的公交车从我身旁呼啸而过,莫名的流下眼泪。当初为了皓轩不顾父母的反对,毅然决定留在这座异乡的城市,没有亲人,少有朋友,孤苦伶仃的。
我抬头望了望清澈的如同乌托邦的天空,双手环抱自己,深深的吸口气,感觉快要支撑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