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我起来的时候,子佩仍在酣睡,我做了早饭,给她留了字条,吃好后自己先去上班了。到了单位刚坐下,香芹姐走了过来,她拉着我左瞧右瞧,关切的问:“病好些了吗?本打算去看看你的,可主编这几天心情不好,分派给我的活干都干不完。昨晚我加班到八点,我老公去外地出差了,我回到家还得给儿子做饭,累的腰都直不起来了。”
我打开电脑,平静的问:“主编怎么了,报社发生什么大事了?”
“你没听说啊。”
“听说什么?”
“你炒股吗?”她凑近我的耳朵,悄声说。
我笑道:“我哪懂这个。”
“主编买了秦氏集团的股份,最近股价暴跌,可把他给郁闷的,我也买了,不过我买的少,在秦羽悔婚的传闻出来时,果断的抛掉止损了。”
“呀,听上去像是偶像剧里的桥段,我也没见报纸上铺天盖地的刊登秦羽悔婚的消息呀,不过是儿女情长的事情,难道能决定一个公司的命运,太儿戏了吧。”
我表示不相信的笑,香芹姐用手指戳了戳我的脑袋,恨铁不成钢的道:“所以说你还嫩着呢,秦羽的父亲和王莎莎的父亲是商业合作伙伴,商人之间操纵股份的伎俩你懂么。王莎莎是王家的独女,被悔婚对一个姑娘家来说是多大的羞辱,王家怎能轻易放过秦家,让他们破点财放放血是情理之中的。”
我对香芹姐佩服的五体投地,赞叹道:“香芹姐,你这水平,应该去经济时报啊,在我们报社待着多屈才。”
“小丫头笑话我!在报社待着多舒服,没事磕磕瓜子炒炒股,神仙过的日子,当然了,前提是主编的股票大涨。”
我扑哧笑了,“那我也求神仙保佑主编的股票大涨,下午我要去华天律师事务所追踪报道一个案件,希望主编对我报道的内容满意,从而忘记我在家休息了好几天这件事。”
“你还要去华天所?”香芹姐不可思议的咂嘴巴,“你男朋友都把你甩了,你还去那干什么,趁你现在在电台搞出点了成绩,赶紧向主编申请终止后续报道,让赵柯的搭档叶子接你的班,既然他无情无义,你干嘛巴着他藕断丝连。”
我尴尬不已,世上果真没有不透风的墙,报社里的人竟然都知道了,干笑着回道:“感情归感情,工作归工作,两码事。”
“话虽这么说,但别因为工作影响了心情,你为他大病了一场已经够意思了,你喜欢律师的话,回头让赵柯再给你介绍一个,他现在也在跑律师事务所。”
“好啊”,我应付着点点头,“谢谢香芹姐关心。”
“那你忙着, 我回座位了,中午一块吃饭。”
香芹姐走后,我一个人呆呆的在座位上坐了良久,打开搜索引擎,输入秦家家族企业名称,这两天的报道不算多,但也不少,大股东减持股票,股民对公司业绩表示怀疑,对公司未来失去信心,公司股价出现跳水式下跌。
我拿起手机想打电话给秦羽,面对这个打击,他是否过的还好。犹豫不决了一会,下定决心后,我给他发了条短信:师兄,这几天在忙什么?
他很快回复:待在在家里陪奶奶,你呢?
我想了想,回道:正常的上下班,你没事就好。
发完后我觉得哪里有点不对劲,秦羽似乎并不在意,问道:这周六一起出来吃饭吧,有空吗?
我想了想,说:到时候再看吧。
他回道:那我等你通知。
我输了几个字:一起吃饭是有什么事吗?打好后觉得他大概心情郁闷,想找个人陪他散散心,于是又删掉,重新输入道:好的,可又觉得不妥,来来回回几次,我终于放弃了,把手机扔回桌上。
从包里掏出止咳糖浆,仰头喝了一大口,瞬间甜苦难辨的味道在喉咙里弥漫开。
桌上的电话响了,是主编打来的内线,我把自己的思绪从秦羽的事情里拉出来,走进他的办公室。
“主编,你找我?”我半低着头,瞟见他的办公桌上一层厚厚的灰,报纸,资料乱七八糟的堆放着,以他平日里一丝不苟的个性,这种情况极为罕见,看来他的股票赔的够惨。
“身体恢复的怎样了?”
“挺好的,耽误了不少工作,还望主编见谅。”
“知道耽误了就好,关于女律师权益保护的稿子写了吗?”
我一听,心中暗呼糟糕,把这事彻彻底底的忘记了,弱弱的道:“还没有。”
“嗯。”主编看了看我,食指在桌面上弹钢琴般敲打,“行了,你赶紧收拾收拾去华天所吧,你和陆律师做的那个故意伤害案的专题,电台一直来催,这么好的话题,可别太监了。”
“是,我马上就去。”
“宁书,干记者这行的,很多时候要把个人恩怨抛弃在一边,要以大局为重。”
主编大概以为我是有所顾忌才迟迟不去华天所的吧,我忙解释道:“我本打算下午去的,所以上午先来报社,怕有别的事情。”
“事情得分主次,你快去,我希望今晚能在《细听夜话》里听到你的声音。”
我顿时吓的六神无主,几日不见,主编的习性大变,晚上就要做节目的话,那现在必须分秒必争。我不敢怠慢,匆忙收拾了一下,赶往华天律师事务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