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如瞬间脸红如血,她虽然和卫七郎有了夫妻之实,但是要夫君侍候自己洗浴还真是从没有过的,而且自古女子侍奉夫君是天经地义,现在再她和卫七郎身上倒过来,她反应不过来,也更加不适应。
她羞红着脸,那只胳膊想抽又抽不出来,只得任由他擦拭着,但还是抬头望着他坚定地说道:“就是下雨,才要出门接你的。”
卫七郎忽然停下动作,抬眼认真地望着她,但却带着些戏虐的口吻说道:“所以,方才扔你下来,是惩罚你不听话,我舍不得骂你便只能如此做了。”
董如一呆,愣愣地望着他半饷,娇声问道:“你气消了?”
卫七郎起身走到她背后,用布巾擦拭起她的后背,莹白如玉的肌肤在灯光下泛着粉嫩的光泽,看着他眼底一暗,但还是摇头,温柔说道:“我生气是因为你在雨夜出门,万一出事我该怎么办,你没想过?”
她一怔,卫七郎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正一瞬不瞬地凝视着自己,“我,可我也是担心你啊。”董如委屈地说道。
“我知道。”卫七郎见她眼眸泛着淡淡水光,显是觉得自己对她好心不但不领情,还责备与她,心里很是委屈,可是他又很无奈,也生不出气,笑道:“你要学会保护自己,不用担心我的。”
他又说道:“现在初春,雨水还很是冰凉,现在用热水给你泡泡你不会生病。”
董如知道卫七郎懂得歧黄之术,所以他说的多半都会相信。但......此刻气氛有些旖旎,迷蒙......
清粼粼的水质将她浑身都映照了出来,十六岁的身段虽然不是很丰盈,却自有一股安静,纯澈的空灵之气。白皙修长的颈项因为紧张,皮肤泛起了嫩红,从纤细的肩膀开始往下,隆起的柔美不是很大,却挺翘又圆润,不用低头去看,董如都知道自己的皮肤此刻有多么艳红如血,而此时卫七郎的眼眸也变得幽深沉静无比。
董如羞窘非常,就像个鸵鸟一样,脑袋低垂不敢见人,一头黑发全部四散下来,披粘在身上,更衬得一身皮肤如霜雪一般。
忽然,就在董如闭着眼睛紧张羞窘,一颗小心脏也是咚咚咚将要跳出喉咙的时候,水花轻响,一个人踏了进来将她抱起,放坐在了自己身上,登时她身子猛地绷紧,感觉到身下某个部位正顶着什么东西,更紧张了。
她不敢抬头去看,但也知道是谁。
“七郎......”
和相公在一个浴桶里,还是衣不蔽体,董如一颗保守,弱小的心灵觉得这简直就是难以想象得房中之事,她两条胳膊全都攀在卫七郎脖子上,抱得紧紧的,闭着眼眸头一转,红唇相贴,下意识地拂过了他的耳旁,羞呼出声,留下了温热的呼吸,然后离开,若即若离。
大雨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停歇,天空放晴,月上枝头,大地上的一切都是朦胧而又清幽的。
很长时间后卫七郎轻微动了动,一只手臂撑着她的头,一只手将她的秀发拢到一边,轻声道:“阿如?”
董如刚开始没反应,浑身酸疼,过了一阵子才迷蒙地轻声喊了一句:“七郎......”
卫七郎一怔,一双黑沉沉的眼珠也是紧紧瞧着董如,只见小娘子头枕在自己肩膀上睡的正香,那张娇俏美丽的小脸满面红润,微闭着的眼眸上那一对纤长的睫毛,此刻正微微轻颤着,鲜红欲滴的樱桃小口也泛着湿润光泽,正一张一合的轻微呼吸。
梦笑开娇靥,眼鬟压落花;簟文生玉腕,香汗浸红纱。
卫七郎一窒,幽深的瞳孔更加深黑,呼吸也渐渐低沉,从清浅无声到清晰可闻。
但他不想吵醒董如。
这个世上只对他一个这般好的女子就像一湾清泉;像一朵开在山间的小花;像琉璃梦境,透着不真实。他不想打破这美好的一幕,便慢慢起身,给她盖上了被子,过后自己穿上衣服,站到了窗前淡淡望着那一轮银月出神。
过了很久,一道影子突然从远方闪过,快的了无踪迹,但卫七郎还是扑捉到了,眼神一凝,顷刻间便已知道那是谁,身子一顿就要跟上去,但他还是停住了。
转身走到床跟前坐下,借着不甚明朗的烛光,他凝视着自家娘子熟睡的容颜,心中翻江倒海般沸腾。
他时时刻刻都处在警惕之中,很少晚上睡觉,只在接近凌晨时,才会稍微眯上一会儿,是以长久以来他的精神很不好。但此刻他在黑暗中静静望着董如,神色不明,只有眼神中融着淡淡痛苦,薄唇也紧抿着。
看了一会儿,他却神色阴沉下来,浑身淡淡杀气流露,眼神不经意向着门外看去,那里的黑暗处仿似有个人在窥视,再不多想,直接起身悄无声息地走向了那里。
看着他出来,那里隐藏的黑影身形一顿,不及细想,猛地飞身而起,跃上房顶屋瓦,脚下如风,快速跑走了,而卫七郎却没有追上去,而是站在那道人影刚刚藏身的地方,抬起头冷冷望着,末了,冷哼一声,拂过袖袍转身慢慢走向了家中。
第二天董如便早早起床了,神采奕奕,浑身都好像轻飘飘的,虽然经过昨夜的折腾,身上很是酸疼,但却没有了往日的沉重之感。
她惊讶之极,身体能有这样的反应,肯定跟昨夜相公给她泡的澡有关。但清水泡澡,不可能让身体有这么好的反应,肯定他还在里头加入了什么她不知道的药材。
大早上起来不见卫七郎的身影,又想起他不是本地人,董如不禁一慌,还以为他在米铺里,便去寻他。可到了铺子里却不见人影,她站在那里满脸惊慌,卫七郎往日不管去哪里都会跟她说一声,还从没有像今日这般不见人影的。
她不禁慌里慌张的叫了一声:“七郎?”
话一出口,她顿时有些愣怔,方才紧张之余,她顿时将什么都忘了,脑海里只有相公的身影,平日里叫惯的相公称谓,在这个时刻却是下意识换做了七郎。
门外传来车辕的声音,间中夹杂着一声牛叫。
董如听到,赶忙跑到外面,卫七郎的身影顿时跃入眼帘,她霎时放松下来,但还是紧张地迎了上去,张张口,才发现自己紧张的已经什么都说不出了,只轻轻叫了一声:“七郎--”
卫七郎正赶着牛车将预定的米粮送到那些人家,回来便看到董如神色有些惊慌地向着自己跑过来。她眼神中是浓浓的害怕和担忧,生怕自己不辞而别,丢下她走掉一样。
心底一暖,迎上去笑道:“这么早起来做什么?身体怎么样?”
董如帮着他把牛车卸下来,嘴一撇,回道:“我还以为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