骡车从他们身边路过,董如看着他们脸上洋溢着的笑容,发自内心地也跟着开心起来,想到自己也将要和心爱的相公过一辈子,不分离,他永远疼爱着自己,心里就止不住地涌上浓浓的甜蜜。
小手悄悄地摸上了隆起的肚子,在心里跟自己说到:孩儿,你一定要健康长大,娘亲和爹都很爱你呢。想着她偷眼悄悄看了一眼身旁正在专心赶车的卫七郎,他俊俏的脸容正沐浴在夕阳余晖中,她低下头去,嘴角染上一抹甜美的笑意。
路走了一半,到了夜晚,卫七郎便领着董如住进了驿站里,董如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
通常驿站的作用都是国家有战乱,或者远方有什么消息需要千百里加急,给散落在各地的城池或者京城联络时,才会启用的官家驿站,普通百姓没有允许,是不可能住进来的。而且从董如住进来后,在驿站里头也没见过一个留守的官爷,只有她和卫七郎。
“七郎,外面是不是起风了?”董如正挺着肚子坐在床塌边上,卫七郎正蹲下身,挽高袖子,给她捏着脚,听闻窗外一阵呜咽声呼啸而过,怕是起风了,便问他。
听闻,卫七郎耳朵轻微一动,头都不抬地笑道:“是起风了,看来晚上还得给你多加一床被子,已经深秋了,夜里凉,待会我给你打盆洗脚水让你泡个热水脚再睡。”
看着他手底下不停,董如心底一疼,但又有一股烦躁之感忽然涌上胸口,她突然娇声喊了一声:“你别捏了!”想弯腰去拉他起来,可是身子低不下去,只得将手臂伸长,拽住他肩上的衣衫想拉他起来。
卫七郎抬头见她双眼水汪汪的,染着疼惜和不常见的清淡,不明所以,但还是顺势站起来,坐到她身旁,说道:“你怎么了?”
董如却不说话了,只是轻摇头,拉着他的一面衣角,低着头沉默了半晌。
她有时候是有些傻愣,但不笨,驿站能住进来,这其中肯定发生了一些她不知道的事情,绝对是卫七郎做了什么,这需要有身份的人才可以,但卫七郎的身份她一直等着他开口跟她说,可是没有。
“......你去打洗脚水吧。”董如默默地说了句。
卫七郎瞧着她一副闷闷不乐的模样,实在心里有些莫名其妙,纵使他心思玲珑,心机深沉,也在此刻有一种无力之感,深感女人的心思很是难猜。还以为董如身在孕期,性子便有些带刺,前一刻还笑脸相迎,后一刻说翻脸就翻脸,实在是反复无常,但妻命难违,便也没放在心上,起身听话地出门去烧水去了。
待他出去,将门关上,董如便一下子抬头气鼓鼓地瞪着门口,嘴里低声怨怪:“还聪明之极呢......简直就是个笨蛋......”
整个刚洗脚的过程中,董如都没给卫七郎好脸色瞧,弄的卫七郎一脸的莫名其妙,想问,但看她一副不想搭理自己的摸样,嘴唇蠕动着就什么都问不出来了,便也只得灿灿地给她默默洗脚。
而董如却心里更是火气,她不搭理他,而他竟然就这样不管了,更不跟她说话。
她是女人,感性又柔弱,内心世界如果住进一个心爱的男人,就不能忍受那个男人对自己有意欺瞒,这分明就是不信她。越是这样想,她心里越委屈,自己是堂堂正正嫁给他的,身世背景一清二楚,在门户上面从没有一丝的隐秘。
她坐在那里一言不发地看着他,任由他摆弄,倒是卫七郎,头顶有一双既嗔怪又忧怨的眼睛死盯着自己,他感到浑身都不自在,回想自己这些日子以来的所作所为,并没有什么不妥的地方啊,心里更是觉得阿如孕期中,性子却是反复无常,无理取闹了。
董如眼瞅着他半晌,忽然脸色柔和下来,她已经渐渐摸清卫七郎的脾气了,他若是不想说,你就是要死要活,他也不会动心正眼瞧你的,遑论跟你说话。
那便换个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