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是善变的,就像人的心情一样捉摸不透,原本晴朗的天空不一会乌云密布,有倾盆大雨之势。薛玲玉本来和林北西在院子里看琼花,天空传来一阵闷雷巨响吓了薛玲玉一大跳,大雨顺势而下密度之大让林北西有种自己是花被水浇灌的感觉。待二人躲会屋里时身上的衣服已然湿透了,倒是管家心细拿来不少换穿的衣服给二人,又叫下人备了些酒菜供客人食用。
万物皆可食用,味道的好坏在于厨师的本领,花冢山庄的厨子们将可食用的花瓣花蕾摘下做成成一道道精美可口的开胃小菜,二人吃着这些色香味俱全的饭菜刚才被与淋的不快全都烟消雨散。吃着吃着林北西问老管家,“怎么不见庄主和杨公子,他们不与我们一起吃吗?”管家无奈的笑道,“刚才老爷叫少爷过去商讨事情,想必又是吵了起来现在父子俩正在怄气呢,唉···老爷少爷已经很多年没有同桌就餐了,这次少爷觉得老爷会陪你们吃或者相反老爷觉得少爷会陪你们吃巧合之下二人都没有来,招待不周还请二位见谅啊。”
薛玲玉疑惑道:“杨舅舅他们的父子关系不好吗,我刚才听杨满情直呼舅舅老杨而不是爹,您刚又说他们二人已经很多年没有同桌吃饭了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你能给我们讲讲吗看看能不能化解这段隔阂?”管家听罢叹了口气,“二位可能有所不知,自从夫人死后少爷和庄主的关系就恶化了。”
林北西想起来在杨夫人墓前发生过的一幕,杨满情告诫林北西别在墓前提及杨庄主的名字,在那块地方杨丹的名字仿佛是禁忌。林北西问道:“杨夫人的死跟庄主有什么关联吗?杨公子竟如此记恨他的父亲。”
老管家犹豫了许久才缓缓张口,“俗话说家丑不可外扬,这是庄主的家事我这个做下人的本不该多说,二位和老爷还有少爷关系都很要好老朽在这恳请二位能劝劝公子别在生老爷的气了,这么多年老爷也不容易啊!”说着正欲跪下来,薛玲玉见此眼疾手快赶紧上前制止,“老伯你别这样,能帮上忙的我们一定会帮的。”林北西也上前扶着管家深怕他再次跪下来,二人将管家安置在椅子上,开始听他讲述杨家父子二人之前的种种。“少爷小的时候和老爷和夫人夫妻恩爱,老爷也很疼少爷,本是一和睦的家庭岂料后来遇到了大变故。魔教当年作乱想要吞并中原老爷作为神兵花影的持有者务必要抵御魔教的攻势守护中原,那一仗四剑都受了重伤才击溃了魔教教主,可谓是惨烈;老爷在那一仗右胳膊失血过多没有及时医治最终落下残疾终身不能握剑,你们想想作为一名剑客不能握剑是多么的残酷。回来后的老爷精神受到了很大的打击整日在青楼里晃荡,靠饮酒来度日。夫人多次劝他都没有用,有一次醉酒的老爷还动手打了夫人,这一幕被年幼的少爷看在眼里记在心里,夫人渐渐积劳成疾久卧病床,老爷并没有因此振作;颓废的男人是可悲的。老爷真正意识到错误了是因为夫人的过世,夫人的病日益加重寻访了很多名医医治却无成效最终撒手人寰。知道夫人过世的消息后老爷痛哭流涕也因此幡然醒悟,安葬夫人在十里花丛的中心,将花影也安放在夫人的墓旁,利用武侯八阵将墓地封锁以防外人打扰。”
一旁的薛玲玉说道:“所以在杨满情眼中舅母的死全都是舅舅的原因。”
老管家叹了叹气道:“是啊,尽管这些年来老爷为自己的过错做了很多弥补的事但少爷依旧不肯原谅他,现在少爷也整天寻花问柳沉迷酒色之间,我知道他这么做都是故意气老爷。”
林北西安慰道:“我们定会尽力调和他们之间的矛盾,但在短时间内想要完全和好恐怕有点难。”管家听后连忙道谢只要父子间的关系能缓和就好,这些年来他见过杨家父子二人吵的不可开交的场景还有几次都动起手来,作为花冢山庄的管家,这位年近六十的老人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啊。
时间的衡量通常是错误的,在某一时刻你感觉它如过眼云烟来不及正视就消失不见;某一时刻却又如烟云缭绕将在困在当时的情境。躺在花丛中的杨满情看着雨后的花园,他身处在一个小山坡上,花园的一切都净收眼底。他很喜欢这样,没有人打扰着的荒废着时间。雨后的阳光破出云层照耀那片十里花丛。他嘴里咬着一根狗尾巴草的枝叶,像及了痞子。
“这刚下过雨唉你还躺在上面。”薛玲玉一脸嫌弃的说道,她和林北西发现杨满情躺在这个小山坡就走来了。
“赏花,听风,刚才在想这么好的意境没有伊人相伴实在是可惜,薛贤妹来的正是时候。这样躺在地上才是最贴近大自然的。你们两人不想试试吗。”杨满情不怀好意的望着二人,感觉就像是在和二人说笑。
林北西直接坐在了地上不一会就感受到了凉意,他明白裤子湿了。
薛玲玉到没有杨满情和林北西他们那种魄力,她蹲了下来一只手在地上摆来摆去拾掇花草。
“你们找我来不是为了陪我一起无聊的吧。”杨满情说了实话他一直都是无聊的打发时间什么赏花听风都是自欺欺人罢了。
“舅母的事我听说了,很遗憾她是已那样的方式离开。”薛玲玉低头说道。
杨满情眼神空洞,多年前的那一幕又又在脑海中浮现,女人临死前还在挂念在外鬼混的丈夫······杨满情咬断了含在口中的尾巴草,轻蔑的看着薛玲玉:“你来就是跟我说这个?”他不允许别人在自己面前提及母亲的死,这是他作为儿子唯一想保护自己的母亲不成为他人口中的闲谈。
薛玲玉转头,“我来是想化解你和舅舅之间的矛盾,我。”
“别说了,我是不会和他和解的。”杨满情直接打断薛玲玉,“我是不会原谅他的。”
薛玲玉急了,“你为什么不肯原谅他,舅舅这些年来做的还不够多吗!你有没有考虑过他的感受。”
“你当然不知道那种感觉是什么样的,亲生母亲死在面前却又没有办法,唯一依赖的人却又是个经受不了打击的孬种,”杨满情越说越激动,“一个连自己心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的男人有什么用,母亲因病去世还不是因为他,就算他做的再多我依旧不肯接受。”
杨满情起身准备离去,他很冷并不是因为后背湿透的原因,方才讲的这些又一次触碰到了他心灵脆弱的部分,他也很想原谅父亲但每每想到母亲去世前的的期盼他还是狠下心来,“我当然知道那是什么感觉!”薛玲玉起身喊道:“我爹爹在我还没出生时就抛弃了我娘,娘亲十月怀胎生下我含辛茹苦将我带大,到现在我都没有见过爹爹一面,娘亲死的时候他都没有来看一眼。”薛玲玉说着说着留下了泪水,杨满情愣在原地什么也没说,一旁没有插上话的林北西也愣住了,薛玲玉从未在他面前提起过她父亲的事没想到平日里爱笑的薛玲玉竟会有如此的遭遇。
薛玲玉哭成了泪人,说话也抽噎起来:“谁都有自己不愿面对的往事,不愿面对的人,可你为什么不能就不能释怀呢,好歹舅舅他已经忏悔了,你为什么不给他一些机会呢。”杨满情听后什么也没说,仰天长叹一声后走了。林北西上前安慰哭泣的薛玲玉,薛玲玉仿佛是找到了依赖哭得更凶了,林北西什么也没说他不善言辞,只是左手轻轻地拍薛玲玉的背让她感觉好一点,这时太阳出来了,冲破乌云的笼罩。
夜深了,林北西睡意全无于是在花园走走,薛玲玉一下午情绪都很低落晚上吃饭时也是随便吃了几口就去客房休息了。一下午林北西都没有看见杨满情倒是晚饭时与杨丹聊了很多,杨丹五十有四头发稀稀屡屡都见了白。杨丹讲了自己许多年轻时的往事也聊了聊石玉通,只字未提杨满情。
入夜的花冢山庄神秘而瑰丽,所有花儿在月光的照耀下显得格外神秘。林北西思考着心事走在这片花的世界。
“又是一个人走不怕再一次迷路吗。”声音很平稳,林北西听出这是杨满情的声音,看来今夜有两只夜猫子都睡不着觉。
“又是独自饮酒,不介意一起喝吧。”林北西轻功跳向树上,杨满情周围杂七杂八的放着酒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