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天宝七年九月初八日,李玄正式成为一名炼师。
大清早,师傅便把洞里的人全部喊了起来。
拜师仪式还是很严肃的。师傅先点了香,净了手,按理说要栉发沐浴的,可眼看这半山腰的山洞里好像也没有温泉澡堂子,只好将就了。
苏耀对着两尊牌位念念碎碎祷告了一会,才让李玄恭恭敬敬地一个一个跪拜,最后才坐在正中的石座上微笑着受了三个响头。
“李玄,你今日入我门,便是我青霞门的弟子了。须要正心诚意,听我教诲。我师门有三禁,一禁妄泄师门丹方之秘,二禁交结外门邪道,三禁私藏钱财。你可能做到?”
李玄原以为这仪式上一定会有什么叩首念经、刺血为盟、签字画押之类的东西,却没料到叩几个头便入了门,倒也简单。这三禁倒也不难接受,哪家庙里没个规矩?当下便郑重其事地答道:“弟子谨守教诲,决不敢犯禁。”
“好,见过你师兄弟。”苏老道指着后面站着的七八个弟子,拉着他一一见礼。
“这是你二师兄铁良,字健勇,管着炉火冶炼之事。”李玄见一个三十来岁的男子憨厚地对着自己笑,忙抢过去叩了个头,口中叫着“见过二师兄”。
三师兄姓黄名庸字存中,管得是药材采制。四师兄姓凤名磊,字良元,专管丹药烧炼。五师兄姓林名瓒,字子新,专管匠作之事,六师兄姓陈名会,管着钱粮之事。七师兄叫苏柯,看起来也就十七八岁,跟着二师兄掌炉火。最小的一个十六七岁的样子,名叫王土根,小名叫做阿土,还没有字号。
七八个师兄见过礼,李玄心道,真是倒霉,没来由变成了个“小老九”。
只是这些师兄们虽然有憨有精,有俊有丑,但一眼看去,却都是龙精虎猛的样子。照理来说,在这半山腰里,餐风饮露的,总会有些营养不良吧,可这些人,难道真的是有神仙养颜之术?李玄对于炼丹这个行业,眼下完全没有认识,但今天大家一相见,倒是震动了一下。看来,这青霞门丹鼎道不是那么简单啊,至少这些师兄们个个身强体壮,而且师傅的分工安排也是清清楚楚,很有点系统工程的味道,这几乎就像一个后世的小公司啊。
李玄昨晚并没有好好端详师傅的尊容,现在是大白天,他再看苏老道,却吃惊地发现,师傅面色红润,而且并有多少皱纹,倒是有几分仙风道骨的样子,完全不像《笑傲江湖》里的青城派道士。电视剧害死人啊!他又想起一个问题,怎么没见大师兄?
“师傅,那……那大师兄呢?”
“你大师兄嘛,他不住山上,他在山下青城县里开着个药铺子呢。”苏老道悠悠然然道,又摅了下胡须。其实也没几根胡子,李玄心道,老是摅个什么劲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