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已深,浣花楼中仍有嘻笑之声。葵娘令李玄暂宿楼中,一切为了这场比试,李玄只得从命,却写了封信,令龟奴送去青羊宫。
晚上李玄便宿在青楼香闺之中,阿妍被葵娘叫了来服侍。小丫头小心地帮着整理床铺,送水端茶,眼里只有无限的敬仰。看着小丫头胸前的小馒头,李玄心想,这极品小萝莉,眼下就是吃了她,估计也不会有什么难处吧。想归想,这摧残少女的恶行,李大炼师还是不敢的。不过心中却也有几分得意,香艳的炼师生涯就这样开始了!
天宝年间天下承平,天子风流,民间自然有样学样。京城教坊司的琵琶圣手裴少卿要来跟浣花楼花魁曹玉娘比试琵琶绝技的消息,通过各种渠道,传遍成都。琵琶大赛自然而然地在成都府成了一场风流盛事。
在李玄的授意下,葵娘把这场赛事当成了浣花楼的一个挣钱的大好机会。比赛当天的入门费已经涨到了一百贯!她让人在天井中搭了个大大的台子,楼中凡是有空的地方,全部摆满了桌子,成都几家大酒楼的大厨,也早早被重金订下。这一天,葵娘打算把整个浣花楼半年的钱都挣上来!而她对于浣花楼的大恩客,小镜郎,直接就叫小玄子了,仿佛李玄是她的干儿子一般。
比赛终于要开场了,浣花楼前车水马龙,整整挤满了一条街。那些鲜衣怒马的五陵少年,腰缠万贯的巨富大贾,还有世家豪门,官府绅士,诗人墨客,无不趋之若骛,争相入场。看着这热闹的场景,葵娘的嘴再也合不拢。本来是一场生死名誉之争,经这小玄子一点拨,到成了一桩风流盛事,自己反而成了最大的赢家!
曹玉娘静静地坐在桌前梳妆,这面李玄为她新磨的青鸾荷花镜纤尘毕现,照得她玉面生霞,秋水生烟。这镜郎倒底是何来历呢?自己为什么一颗心儿总悬在他身上?他的亲切,调皮,不经意的调笑,总让自己心跳不已。脱去了胜负名利之争,她眼下却更加盼望着这镜郎能够在浣花楼里住上一阵子。每天抱琴相对,该是多么令人向往啊。
楼中早已热闹起来,所有的姑娘都上了艳妆,如穿花蝴蝶般游走于客人之间,菜肴流水般上来,台上的几个姑娘开始唱着小曲儿佐餐。虽然这顿饭实在太贵,每人要花八十贯,但每个客人都得到一盒附赠的叫做“火柴”的新玩艺,楼里的姑娘当场表演过,只要轻轻一擦,便能见火。如果需要,五十文一盒,尽可向浣花楼订购。
李玄也换了一身新道袍,这是葵娘在成都有名的蜀锦铺子“云霞轩”里买的新料子,墨青之中,却有银线绣成的松波云纹,连夜由绮红等几个姐妹赶制出来,穿在他身上,让那几个红牌姑娘眼睛像桃花潭水里闪着星星!好俊的小道士!好潇洒的镜郎!头上也戴了一顶新制的朝云冠,按着李玄的要求,用金钱绣了北斗七星,这身炼师服,李玄自己觉得挺满意,呵,有够拉风!
玉娘已经准备停当,带着阿妍出了门就要下楼。李玄正斜倚栏杆,看着满场的人头,见了玉娘,微笑着轻声道:“无须太在意,只放手一搏便是。”玉娘看着他似笑非笑的眼神,点点头,咬着唇儿去了。李玄见她可爱的样子,心里忽然涌起一种想要拥抱她的冲动。“加油!”他暗暗地道。
葵娘忙完了,也悄悄上楼来,手指着台前坐着的十来人对李玄道:“你看,评判都到齐了。中间那个,穿着大红团锦的,正是鲜于家的二老爷,鲜于叔明!”
“怎么,鲜于仲通没来吗?”李玄知道这剑南道,当时的大BOSS是鲜于仲通,这人实在太有名了,李玄是从一首唐诗里得知的,“鲜于仲通正当年,章仇兼琼在蜀川”,这两个奇怪名字给他很深的印象,所以前日跟葵娘商量大赛评委之时,便想到此二人。哪知葵娘说,章仇兼琼早已去了长安,如今当着户部尚书的大官,管着天下钱粮,而鲜于仲通也从原来的采访使,升为剑南节度使。
“他身为节度使,恐怕是想避嫌吧。要知道李相国一直想插手剑南,却被章仇相公与鲜于相公二人守得牢牢的,如今又有杨相公,就是当今贵妃的堂兄,在朝为官,这三人互为援引,抱成一团。这裴家与李相国有勾结,鲜于老爷自然不便出面,便只让他二弟前来助兴。”葵娘虽在青楼,对于官场之事,倒也知道不少。
对于天宝年间的朝政,李玄自是很熟。李林甫与杨国忠二人明争暗斗,而剑南道的鲜于仲通自然是杨派。据说杨国忠便是由于鲜于仲通举荐给章仇兼琼,这才慢慢地爬上高位。这剑南的势力,在朝中也是举足轻重的。剑南集团VS李林甫集团,这大概是天宝七年的政局。
李玄现在只对鲜于家族感兴趣。他知道这一家族是剑南最大的官商,究竟富裕到什么程度,是不是能够为我所用呢?李玄心里有一种时不我待的迫切感。
一定要结识那鲜于叔明!这才是条大鱼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