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到了黄氏药铺,黄药师正一个人坐着,店里连个人影都无。
李玄二话不说,拉起黄药师便走,一边示意击竹子把店门关了。
黄药师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急道:“四弟,你这是干啥?”
“有件大事,你到了就知道了!”李玄生怕他不愿给人看病,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把人弄到地头再说。击竹子也在后在急步跟了上来,好在那封二娘家不远,不一会便进了一条巷子,到了地头。
也顾不得寒暄,李玄一指房中床上的孩子道:“大哥,你看!”
黄药师盯着那孩子看了一会儿,吸了口冷气,半天不开口,神色极是凝重。
“大哥,怎样?”
“你要我救这孩子?”黄药师冷冷道。
“正是,这孩子在唐家回春堂的姜伯未那里被推了回来,眼看命将不保,你看他孤儿寡母如此可怜,怎能不救?”
“一者,我已发誓此生不再行医!二者,此子面呈死色,病入膏肓,便是扁鹊重生,华佗再世,也难以救得!”
李玄一时语塞。击竹子在旁直摇头,那封二娘此时更是悲伤欲绝。
难道真的没办法了?李玄恨不得眼前站着的黄药师便是那杀人名医平一指,哪怕救一人,杀一人,他也愿意以命去换!可这世上真有平一指那样的神医吗?
“大哥!你不妨问问,这孩子平日吃的什么药,也许那药里面有玄机?”李玄试探地问道,也许只有药这一样东西,能让黄药师心动,此时也只能死马当成活马医了。
黄药师果然一耸眉,转头去问封二娘:“这位娘子,这孩子因何得病?所服何药?”
封二娘见状,忙将病史说了一遍。
“因咳嗽而服药,转生肿胀,渐而羸弱,以至不治。嗯,你可有那姜伯未治病的方子吗?”
黄药师果然开始动起脑筋,李玄见有转机,跟击竹子互视一眼,那击竹子点点头,意思是四弟你真有办法!竟然能让大哥背誓。
封二娘倒是将历次求诊的药方保存着,此时连忙取来递给黄药师。
“治咳用小儿保金丸,这药量也用得极小,嗯,这姜伯未倒不是个浪得虚名之辈,这理法方药也都对头。为何又生水肿呢?用的方剂是疏凿饮子,通利水道,到也不能说是错的……”那黄药师只是在哪里沉吟,像是遇到极大难题。
“难道那姜伯未用药没错?”李玄不解地问。
“从这方子来看,却不能说是错的。”
“那这些药物有没有毒性呢?”李玄并不相信那回春堂的药。
“你看,这第一个方子用了甘草、紫苏、马兜铃、杏仁、贝母,用量皆极小。这些药却是无毒的,只是杏仁生用有小毒,可这方子上是炙杏仁,当已去毒。而这疏凿饮子用地黄、木通、竹叶、甘草,此四物俱无毒。这回春堂的药并未用错啊。”
连黄药师都说没错,那看来这病不是因为服错药而起?那孩子面浮腿肿,一点血色都没有,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难道这孩子得的是先天性遗传疾病?
“大嫂,这孩子的父亲可曾有这样的病?”李玄问道。
“他死去的爹身体壮实,一年到头都不生病的!”
“那你呢?”
“奴家哪有什么病”,封二娘觉得这小后生问的有点奇怪。
黄药师看了封二娘一眼,倒把她看得低下了头。
“父母皆是无病之人,这孩子不像是先天不足,此病之根,必是后天所得。病有自外而生,有自内而生。外感风寒暑湿燥火,内伤七情,孩子还小,自无七情六欲之伤,咳嗽之病,必是外感风寒所致!”
听黄药师在那里分析,李玄基本上算是听懂了,这孩子的病肯定是医药或者饮食造成的。这么小的孩子,断奶未久,也只能吃些米汤麦糊之类,应该不会有毒素在内啊。那就还是药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