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见唐婉从柜子里取出几本书来,还有红绸包着,便要递给封二娘。冰凝童心顿起,一把抢过来,翻开便看。
她这一看不打紧,倒把唐婉弄得吃了一惊。封二娘却是明白过来,只是吃吃地笑。
那冰凝才翻了几页,小脸刷地一下便红了,忙像丢一个着了火的东西似地,将那书丢在桌上,一捂脸,转身跑了出去。
“大娘,我怎么说都是二婚的人了。还用得着那些姑娘家看的东西吗?”封二娘掩嘴笑道。
“二婚怎么了,这规矩可不能破。我现在是你娘家人,自然要给你准备这些压箱底的东西了。妹子,你是过来人。可你那夫君未必明白。这《天老阴阳经》和《素女行房图》,正好拿来教导你的夫君!”说罢。却咯咯笑了起来。
“咯咯,还是留着给你那冰凝丫头吧!”封二娘早已笑得花枝乱颤。
原来这大唐的婚嫁习俗中,娘家要给出嫁的女儿准备一些春宫图,阴阳合和地经书等等,也难怪这唐代的房中书十分盛行,几乎到了普及的程度。那苏冰凝一不小心,便看到了这些只有出嫁时才能看到的春宫图,怎不令她羞得面红耳赤。
“冰凝还早着呢!你听我地没错。今晚就跟你夫君好好研习研习吧!”
唐婉说着,还是把那几本春宫图塞进了封二娘地箱底。这时门口的吹打声又响了起来。看来不出门是不行了。唐婉叫过门口地冰凝,让她搀着二娘,上了那顶花轿。
一路上风光无限,虽是一江之隔,但这迎亲队伍却走了半个多时辰。
“青霞门嫁女了!快去看
“什么?那青霞门的苏家小闺女这么快就嫁了?”
“不是。听说是老爷子新收的义女!”
“啧啧。你们看,这排场可够大的啊!青霞门可是发财了啊。这边的酒坊,火柴,听说那边的道院也是他们的!”
青霞门在青城县,现在可算是最大的大户了。谁想干活挣钱,都去找青霞门,几乎人人都能有活干,所以这迎亲队伍,被围观地人阻得,半天挪不动步,开元通宝洒得像是扔豆子似的!
李玄为黄药师在天医院举办了一个别开生面地婚礼,两家都没有老人,苏耀和梁令瓒二人,便被推为双方家人的代表了。天医院的所有教授和学生,都分享了自己院长的喜乐之情。黄药师清瘦的脸上,露出了难得地笑容,一种发自内心地幸福,使得他整个人都象是年轻了十岁。
婚礼上,李玄还宣布了一个好消息,黄药师的制药学著作《雷公炮炙论》,正式完本付梓。这是指南道院出版雕印地第一部学术著作,它标志着炼丹术和制药学的完善结合。当然,李玄用的是另一套语言:
“吾辈孜孜汲汲于金液大丹,所为者何?养性延命而已。丹可养命,亦可夺命!今吾兄黄药师倾二十余年心血,试药不知凡几,终能辩识毒理,撰成《炮炙论》三卷,上可保生,中可延命,下可攻疾!丹药一理,于兹大明。炼丹即制药也,药成而必试之。未试者不可服,未炮炙修合以去其毒者,亦不可服,此《炮炙论》之所以为我炼丹制药之开端巨著也!”
李玄指明了炼丹的出路,其实在于制药!明理学院跟天医院,今后的路子还很长,但这本《炮炙论》,毫无疑问,是奠基之作!
黄药师实在是不能喝酒之人,他一边硬着头皮喝,一边心里暗骂李玄,这个鬼四弟,发明了这“太白酒”,不是诚心不让我在洞房一展雄风嘛!
唐人对于二婚,看得比一千年后的现代人还要开!这是李玄的感悟。在大膳堂的婚宴上,没有一个人对于再婚的封二娘有任何的小视,道学家这时还没有出生呢!李玄心情实在太舒畅了!
只有李白最拉风,他总算找着感觉了。这酒,居然是以他的名字命名的,李玄第一次将他拉来做了形象代言人,一身白袍的李白,意气风发地端着“太白酒”,见人便干,大呼痛快,嘴里当然一直在嚷着:“将进酒,杯莫停……”
李玄心道,除了诗,这李白,也就是一个嗜酒如命的平常人嘛。
晚间,洞房花烛之时,封二娘羞羞答答地唐婉给她的春宫图放在了床边显眼的位置,可黄药师根本连看都不看一眼,一歪头便醉倒在床上。封二娘只好将他脱了,自作主张地演练起那些春宫图式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