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唤醒她。
她站在镜子前,见到镜中人。呵,这个时候,时间才属於她自己。
故事中的梵高已经倒下去,今晚零时钟声响过之後,他就踏上三十七岁人生路。这个岁数,对於梵高来讲,意味着什麽呢?她抬手遍遍抚顺自己乌发,蝙蝠没有错,黑夜给我洞察一切的慧眼,但是镜子里的自己为什麽依然眼中透着茫然?对於这个「我」来讲,此时此刻,又意味着什麽呢?她明白,这些问题,都不会得到答覆。她仍然在心中自问千万遍,这种明知不可为而为之的傻瓜行为,真无可救药。
「你也认为自己已经无可救药了吗?」
她身後传来一个带有浓重外乡人口音的任嚣城话语,一个不该这个时候出声却又偏偏发出声的声音。虽说明明是句人话,但这可恶的话,本不该出现的呀。这与原定计划严重不相符嘛,一定是什麽地方出了差错。
若想认清真相,首先得认定讲话之人,不是麽?
於是,她转过身。目测也就稍微扭动腰身旋动不足十二度,她停住不敢继续望後了。心中恐惧袭来,令她心中悲伤不已,居然掩面而泣。泪水迷蒙了她的双眼,镜中的自己亦被自己冲刷得模糊不清。
这个声音讲得不无道理,如今的她,确寻找不到消解心事的良药。若照此消长,前途茫茫,恐怕就不再是寻得解药这麽简单。她跌落泪水的深潭,无声呼救,有气无力舞动着,看起来就似失足落水的倒楣蛋。这个不走运的她啊,就连拯救自己的推助力都抓不住了。
呵,有乜出奇呢?
她从来没有认为自己曾经抓住过什麽可以依靠的玩意儿。一切快乐与或痛苦,都在该到来的时候到来,就算你再怎麽小心谨慎,都绕不过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