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君此人最邪之处,恐怕就是没有人见过他的真面目了吧。”
目前,除了知晓是个男人,他们对邪君一无所知。
“前头看看。”
洞里还在做最后的清理。
和时雍一起困在洞中的东厂番役被放出来,加上赵胤的亲卫,还有魏州和两位副将和围在外面的亲兵,这个洞里的人,插翅难逃。
邪君只要在洞里,就一定能把他翻出来。
大黑始终跟在时雍的身边,左嗅嗅,右嗅嗅,时不时发出呼呼的声音。
“大都督!”
一个校尉大步向前,禀报,“没有找到邪君。”
赵胤沉下眉,“继续找。”
时雍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出现了。
没有人见过邪君,只要他脱下衣服混入修炼人里,谁又知道谁是谁呢?
想了想,她不由咬牙,“都怪你来晚了。”
若是他同白马扶舟一起来,当面抓邪君一个正着,那不就好了?
可赵胤也冤。
他接到消息就马不停辞地过来了,
永平卫离这里几十里路啊。
他看了时雍一眼,没有说话,却发现她面色突然变得极其古怪。
“那里,那里……”
时雍手指的地方,大黑正在一个石洞的角落里拼命的用前爪刨土,它十分焦灼,爪子刨得又快又急,土的下方是岩石,非常坚硬,它分明已经刨不动了,可它仍然在刨,嘴里呼呼喘着气,很是急切。
时雍怕它伤了爪子,走过去拍拍它的头。
“让我来。”
大黑听时雍的话,退到后面围着她转。
时雍走近查看,这只是一块普通的石壁,与其他山洞中的石壁没有半分区别,她伸手摸了摸,也没有摸到异常之处,低头看大黑。
大黑:“汪汪,汪汪汪。”
大黑一边叫,一边夹着尾巴绕圈。
赵胤道:“让我看看。”
方才白马扶舟说他中招是因为交手时,石台有暗门,那么这洞中的暗门或许不止一处。
大黑对这个地方如此在意,肯定有异常之处。
时雍查看的时候以为石壁上有门,或者有别的东西,可赵胤与她的思路不一样。他走近,拔出绣春刀,像大黑一样刨土,将地上那一层附着在岩石上的浮土慢慢刨开。
洞里寂静无声。
随着绣春刀刨开的地面越来越大,一个四四方方的石盖出现在面前。
赵胤一言不发,将耳朵贴上去。
没有声音。
他直起身子,“谢放!”
谢放拱手:“爷!”
赵胤道:“揭开。”
谢放:“是!”
这块石板又大又厚,重量可不简单,在没有找到任何机关巧术的情况下,单靠人力揭开很难。幸好,时人也深谙杠杆原理,找来木棒石头,生生撬了开。
一股恶臭传出来。
下方是一个巨大的黑洞。
谁也没有想到,山洞底下,还会有一个人凿的地窖。
此时,石窖里面安静得一点声音都没有,黑暗、诡异。
谢放深吸一口气,“爷,我下去看看。”
“慢!”时雍制止了他。
谢放这个人很勇敢,可这种情况下犯不着冒险。
“火把。”
听她说完,谢放眼睛斜向赵胤,用眼神请示他的意见。
赵胤面无表情:“给她。”
许煜赶紧上前,将一个点燃的火把递给她。
时雍道:“不够。”
许煜困惑不解,时雍却不解释,将面前的几个火把都搜集到一起,束成一朵巨大的火把,又找来一条绳子,将火把倒吊着往石窖下面放——
火光越来越往下。
越来越下。
“嗡!”
一阵嘈杂声突然震开。
安静的石窖里,无数张脸齐齐抬头,望着洞口上方的他们,
惊诧的、恐慌的、无助的,有男人,有女人,有老人,有孩子,这些脸出现在火把的光线里,随着那一声骇惧的惊叹,很快又驱于平静。
他们的视线,齐刷刷调转,望向洞中的石台。
上面盘腿坐着一个黑衣黑袍黑面具的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