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祖母还在,姐姐还是薄太后宠爱的大孙女。
那时,刘武还是个流着鼻涕的小家伙,成天黏在自己后面“大兄大兄”的咋呼。
那时,姐姐刘嫖明明是个对什么都好奇的小姑娘,却偏偏竭力扮出皇太子长姐的气势,对两个弟弟既保护扶持,又管东管西。
那时,他们姐弟是从穷乡僻壤的代国来的三个土包子,被长安的富丽繁华震撼到无以复加……
而母亲,
出自清苦平民家的窦皇后,
没有外戚强援的阿母,
耐心伺奉太后的阿母,
体贴恭顺天子的阿母,
细致照料儿女的阿母,
容忍宠妾放肆的阿母,
辛苦打理后宫的阿母,
就是戴着那顶玲珑剔透的发冠,噙着不卑不亢的微笑,
正面迎对京都贵族最苛刻、最挑剔的目光,勋贵和大臣们虎视眈眈的审视,长安城诸门阀众贵女明里暗里的嘲笑和排斥;
别学边做,兢兢业业,如履薄冰,终于一点点、一步步地收服了汉室傲慢的公卿和贵妇,赢得外朝和内廷的宾服和爱戴。
‘有多少年,没见这件发冠了?十年?十五年?二十年?二十五年?’天子眉头深锁,细细回想:那,是母亲皇后生涯里最心爱的头饰。而自从母后罹患眼疾导致双目失明,慎夫人又宠冠后宫势压‘椒房殿’起,这顶龙凤冠就再不曾在汉宫中露面……直到今晚!
皇帝静静望向生母:后位上的老妇人发丝花白,神情倦怠,双眼无神。和记忆中那个绮年玉貌的温柔皇后完全成了两个人。但这的确是他的亲阿母!
是什么时候,霜雪染白了满头乌丝,皱纹爬上原本光洁的额头和眼角?是什么时候,真挚柔情的笑容,越来越少,几乎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完美而空洞的微笑,一位皇后礼节性的毫无缺点的微笑。
‘瞎眼皇后’终于熬成了皇太后!外人皆道乃‘天幸’;可只有他们这些真正经历过的人,才明白其中的坎坷、辛酸和失落!
光阴,是如此匆匆,如此无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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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堪折磨的胖胖兔奋勇自救,拿出兔类世代遗传的保命绝招:逮个机会,后腿猛蹬,箭一样从表演中的舞者队列中斜插着蹿过去,逃、出、生、天!
内史公主恼得跳脚,可又不能象胖兔子那样直接横穿大殿,只能小跑着绕一大圈去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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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大,阿大?”红通通的小嘴撅起,陈娇很不满地扯扯天子的下裳:皇帝舅舅发什么呆啊?都不理她……
低头看看自己的深衣,小鼻子抽抽,水雾在大眼里弥漫:不好看吗?可母亲和祖母都说非常非常好看呢,刚才好多大人夫人也说好看的啊!难道大家都欺负她小,联合起来骗她?!
天子这时回神,连忙点头表态:“唔……衣光华彩,物饰殊丽,阿娇美甚!”
“阿大,阿大,哈哈!阿大,嘻!”陈娇这下满意了,搂住大舅爹的脖子在面颊上重重‘啾’了两下。然后,高高兴兴地往天子身上爬。
皇帝轻笑,伸手把侄女捞上来,放腿上坐好。
背靠天子胸怀,占净位置高视野广的优势,陈娇将大殿上的歌舞一览无余,只觉万事顺心,笑得花枝招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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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的话:
没想到有很多发言,真不知道说什么。看样子,大家都爱当潜水艇。
仔细想,我自己也有好些不是——九月里,也的确太惫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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