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月城一阵目瞪口呆。
“嘴塞上,眼睛蒙了,锁起来。”郝方说道。
“哎,老大你这……”绫波顿了顿,终于没说出下半截话来。
午间,日头炽烈地烤着。炽鱼可怜巴巴地被绑在路旁的树上,绫波和月城磨磨唧唧地挪到了郝方的面前。
郝方正在摆弄手里金色的蝴蝶,一抬头:“怎么?有话就说。”
“老大啊,我们这个觉得吧……那个姑娘……”绫波挠了挠头:“我这一路跟过来,她除了脑子有点奇怪,也没做什么坏事儿……”
“怎么?你觉得我做得过火了?”郝方拿着腰间的酒葫芦抿了一口。
“确实有点过分……她就是私藏了重犯,那也是不知者无罪……天气这么热,您还想她中暑不成……”月城嘟囔道。
“你们把她带过来。”郝方站起身来,活动了下筋骨。
“哦。”月城应道。
绫波,月城满以为经他们一劝,老大应该会消消气儿,把这鱼儿姑娘放开,没想到鱼儿被带来的时候,郝方指着旁边一棵树冷冷说道:“吊起来。”
“啊?”绫波一愣,他看了一眼手脚被绑了个结实的炽鱼,一副任人宰割的模样,竟觉得难以动手。
“郝大人,您……”月城还想劝阻,被郝方呵斥道:“别废话,快点儿。”
炽鱼听到此处,心下有些明白了。予迟忍不住想发作,被炽鱼制止了。她想了想自己的铃铛,咬了咬牙,算了,我忍。谁让夕夜那鼻子不够灵光呢。如此,借借这个郝大人的光吧。
前往茉城的驿道上,炽鱼被吊在了树上。眼睛给布条蒙了,口中塞着破布,一副凄惨的模样。从正午一直到傍晚。
天色晚了,郝方有些不耐烦。他看了一眼远处的树丛,又看了一眼炽鱼,取下她嘴里的布,手中的鞭子啪地一声抽在地上:“你若不说实话,可就没机会说了。”
“你让我说什么?我就给人治了个伤。你们神行司不讲道理的么?”炽鱼无奈地别过头去:“把你那什么东西拿开。”
郝方又瞄了一眼四周,仍然没有动静。他们的气息在这周围徘徊着,却迟迟不出来。他忽然转过脸来,对炽鱼吼道:“说不说?”他的钢鞭直接压在了炽鱼脸上。
炽鱼一阵无语:“你简直无理取闹。”
“老大……”绫波忙上前拉住了郝方的手臂,急道:“老大您这钢鞭您又不是不知道,这一鞭子下去她怎么受得住……她怎么着也罪不至此……”
树丛里的人气得浑身都在颤抖着,另一人一把拖住了他。
半天之前,无妄和景旭走上了这条驿道。这是前往茉城的必经之路。
景旭跟往常一样,百无聊赖地东瞅瞅西瞧瞧,这条路上并没有太多人经过。
好不容易见几个商人模样的人驱赶马车迎面过来,听得一人说道:“你说,那几个人是干嘛呢?”
“谁知道啊?”另一人摇摇头:“可怜那姑娘。”
“哎,这前面怎么了?”景旭一听到有事儿就来劲儿了。
“前面的驿道上有几个黑衣人,身上别着刀剑,也不知道是不是黑道的人……”那人嘟囔着。
“怎么?他们要抢东西么?”景旭装作害怕的模样。
“没有,东西倒是不抢的,就是不知什么情况,绑着个姑娘,把人家吊在树上……”
“这什么情况?”景旭一扶下巴奇道。
“不知道啊。也不知道是这姑娘犯了错,还是怎么滴,好惨啊,蒙着眼睛,塞着嘴,脚上还锁着镣铐,看那领头的人凶神恶煞的样子,谁也不敢上前问哪。”另一人摇头道:“哎那姑娘也不知被吊了多久了,我们这寻常商人,谁愿意惹祸上身。”
一行人议论纷纷地,马车慢悠悠地走了。
“黑衣人?”无妄一皱眉:“会不会是神行司的人?”
“有可能。”景旭手一抄:“肯定抓住了哪个倒霉鬼,这等着茉城送审呢。”
景旭正想说什么,忽然嗅到空气里有些许气味。他看向无妄,脸上神色忽然有些复杂,无妄略一皱眉:“看我做什么?”
景旭说道:“哥,把你的铃铛给我闻闻。”
“你神经病啊?”无妄怒道。
“不是……我闻到一个女人的气味,我确认一下……”景旭忽然收起了嬉笑。
无妄看着景旭认真的神情,忽然明白了。神行司的黑衣人,被吊起来的女人,铃铛上的气味……他的心里咯噔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