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语气没有什么波澜,但是比以前多了些关心的意味,怒霖一愣,而后点头,在一旁打坐调养。
怒霖闭着眼睛,但是却一点儿集中不了注意力,他看着专注的炼丹的梅疏梦,忽然有些恍惚,那是他喜欢的人,那样清冷月华一般的女子,她有着梅花一般的铮铮傲骨,铁血隐藏在那美丽的身躯里,虽然那样柔弱,但是却丝毫不肯弯腰,连低头都是吝啬的。
梅疏梦面前的丹炉燃起一阵火光,将她雪一般白的脸颊镀上一层温柔的光芒,火光在她的眼中燃烧,白色的衣袍似乎也没有那么苍白了。
他的心忽然一阵无尽的无奈和苦痛,有些事情或许只有自己才知道,那些事情梅疏梦不晓得,所以可能就不会理解自己为什么要追着她跑,但是怒霖自己心里清楚,那些事情在自己的记忆里藏了太久,但是却不曾吐露,这样,好似有些难受啊。
那是万若最乱的一段时期,整个妖族大乱,诸族混战,战况几乎波及了整个万若,本来一直安定的妖族乱了起来几乎要叫人头大,因为妖神在那场大战之中陨落了,万若没有了主心骨,一直都蠢蠢欲动的诸族都开始相互攻伐,那个时候,怒霖想起来都觉得有些压抑和疲惫。
身为妖神后裔,他所面临的危险几乎是空前的危险和艰难,那个时候他被母亲护在羽翼之下,毫无危险,可是后来,母亲陨落,他瞬间成了众矢之的,那个时候,妖皇殿的护法几乎都是心怀鬼胎,一个两个的想要劫持他来做上妖皇之位,可是又有谁会愿意放过这个个机会?
于是,怒霖就开始逃亡的生活,母亲留下的旧部拼死将他送出了妖皇殿,他仍然记得走的时候,那因为杀戮的鲜血几乎要将妖皇殿的台阶淹没,他回头看了一眼,只觉得这个地方闭地狱更加血腥可怕。
他成功出了妖皇殿,但是却一路杀机,他受了重伤,没办法将体内的血脉之力激发出来,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母亲有所预感,所以走的时候将自己身上的上古妖神血脉抽离了出来,封印在了自己身上,但是那股力量太强大,只有他的修为提升以后才能解开,但是那个时候他的伤势太重了,别说要解开封印了,就是逃跑都没有力气,不要说其他的了。
那个时候,他以为世间的绝望在那一瞬间用尽了,旧部覆灭,孤身一人,伤势严重,而妖族的混战从未结束,他觉得自己可能真的要死了。
但是,那天他在一处寒潭疗伤,身边没有什么人,他沉在了水底,将自己的气息抹去,但是疗伤的时候水里忽然传来了一阵血腥味儿,他心中一沉,怕是那些追杀来了,但是过了半响都没有人来,他不禁觉得奇怪,就在他想要出去看看的时候,身体的封印忽然被触动了。
那几乎是叫他疼到晕过去的疼痛,血迹从他的身体窜了进去,手上戴着的一枚玉色扳指忽然亮了起来,那枚扳指是母亲留下来的,他曾经对自己说,那是上古神物,一位神女的法器,传说,那位神女有着倾世之颜,她的身份高贵,是从前的神王的女儿,有着奇特的医术,可以将身体的血脉之力收集,顺利将体内的力量融化。
怒霖嗤之以鼻,因为妖族的血脉之力极为狂躁,就算是直系血脉之间的传承也很可能出现问题,怎么可能因为一个扳指而发生变化?
但是,那个时候,手指上戴着的扳指确实将自己的封印解开了,那个时候他觉得自己要死了,那样的痛苦就算是他也觉得撑不过去。
他几乎要晕死过去的时候,一股血腥味儿忽然在鼻尖窜了进来,仿佛带着雪山的冷寂,还有着梅花的香气在唇齿间滑动,那只是一瞬间,他就清醒了过来,天生灵脉之体的血,可以治愈身上的伤口,在濒死的那一刻,因为那血液的缘故他忽然顿悟了天地之力。
翻滚的力量将水潭几乎要掀飞,寒潭的池水忽然开始沸腾了起来,他的体内血脉之力开始翻涌,他尽力将血脉和自己的力量融合,那一段时间确实很是凶险,但是好自己自己已经撑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