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古觉得这几天如瑶的情绪很是异常。
她一个人静静坐在房里,屏退了连大丫鬟在内的所有人,幽幽的一想就是半天,连吃饭起居都是懒懒的。
小古看不过眼,亲自给她斟了一杯茶,递给她时,却发觉如瑶的眼神有些奇怪,直勾勾的看着自己,有些渗人。
她大概还在为那天的事伤心难过吧?
一个大家闺秀,在大庭广众下落水,被隔房的表哥救起,**衣衫轻薄的搂抱在一起,虽然大家都知道是为了救人,但总也对名声有所妨碍——况且,这是在未婚夫家里,而袁二公子对她也很是冷淡生疏。
小古对如瑶心生怜惜,更有一种同病相怜的秘密藏在心头,于是她竭力开解,陪她说笑,但如瑶的情绪却更加低落。
秦妈妈看了心疼不已,看如瑶整天关在房里,恨不能让她出门散散心。
机会倒是很快有了,太夫人一年一次都要去城外的灵谷寺上香,为在外征战的七老爷祈福,这对她来说是非常郑重的一件事,府里上下要花好些心思功夫去准备,每次去都是浩浩荡荡前呼后拥,不仅要关了寺门专门接待,还会给寺里施舍大量的银钱。
今时不比往日,广晟已经袭了济宁侯的爵位,虽然他暂时没空来细细理过府里的庶务,但财政大权却已经捏在他重新委任的大管家手里,下面的管事虽然没有动,但账上的银钱就这些,谁想大肆铺张都必须上报知道,连一次提钱的额度也有限制。
总而言之,太夫人虽然尊荣不变,但想跟过去那样呼风唤雨随心所欲,呵呵,那是不能够了。
先前太夫人喜欢一群小辈簇拥着她讨好说吉利话,还得是她看得顺眼的,能跟随她去寺里进香的那更是殊荣,这次她还想拿腔拿调,但广晟淡淡一句,“都是府上的姑娘,带谁不带谁又是何必呢,我们家还差那点钱和人手吗?”
太夫人虽然气得眼睛鼓鼓,但也只能偃旗息鼓了——经过跟账房几次明暗交锋,她也吃了不少暗亏,深深知道男人们都是在外办事的,女眷们足不出户,想要拿捏只怕不容易。
暂且让你先得意几天……等你议亲的时候,这事就攥在我手里了,一定要给你娶个“好媳妇”!
太夫人是这么想的,王氏何尝不是,但她这一阵被亲女儿胡作非为搅得头疼,又一心要对付如瑶,加上广晟在外奔波办事很少回来,所以暂时没起什么冲突。
“上什么香啊,只怕佛祖这么多年来听的都是她如何祈祷让我们这些人死绝了,倒霉完了,好让她宝贝儿子回来袭爵吧,可惜啊,这下鸡飞蛋打了,佛祖根本没庇佑她,她倒还有这闲心!”
王氏一边看着姚妈妈带着丫鬟们在整理明日去上香用的衣服首饰,一边斜倚在贵妃榻上嘲讽着她那个婆婆——爵位都飞了,她讽刺婆母也就不再避讳。
“再怎么说,爵位都是在我们这一房,那小子虽然桀骜,但也不能不认我这个嫡母,这是礼法名分,他也违背不得,至于太夫人可就不一样了,又不是他亲祖母,只是个继室,要告什么忤逆不孝也没什么人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