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陈汤所知,颖水县乃至于颍川郡的各种赚钱的门路,几乎全部被这几个大族给包囊了,外人,根本是插不进去手的。”
“县令还记得那晚去的贤才楼否?”
“哦?”苟参皱眉说:“难道是原家的产业?”
陈汤点头:“如果县尊想一心为天子分忧的话,就学学武帝时的苍鹰郅都,只听命于皇帝,做事只忠于皇帝,谁的情面都不看,陛下要做什么,只管跟随报效就是了。”
“只要天子喜欢,其他人,谁也拿你无法。”
“那么最后一种,就是一心为了百姓好为目的的,可是与世家大族交恶,这样很可能成为第二个赵广汉,犯了事,朝中没人为你求情,尽管百姓都说你好,可是天子会怎么想?”
“怎么想?”尽管知道,苟参还是问了一句。
“皇帝不能只靠自己治理这么大的天下,他需要官吏作为帮衬、作为辅佐。”
“如果像是赵广汉一心为了百姓谋求福利,得罪了很多的官宦世族,皇帝会不会为了你一个人,会去得罪很多的左膀右臂呢?”
“不会!所谓积重难返,就如同当初景帝时的晁错一样,最后不是也不能善终?”
晁错当时给景帝建议中央集权,并实施削藩制,而各诸侯不满自己的权力削弱,以吴王刘濞为首的诸侯王借着“诛晁错,清君侧”为由造成了七王之乱,最后景帝迫于压力不得不杀死了晁错。
但晁错死后,七国仍然进攻攻打长安,景帝最后派遣周亚夫率军平定了叛乱。
“赵广汉当初在长安弃市的时候,可谓万民空巷,数不清的人将长安街挤满,甚至将未央宫包围,车马瘫痪,店铺关门,人人都喊刀下留人,求皇帝开恩,禁宫里还以为激发了民变……”
“下官当时因为要出去办事,结果被堵在人群中整整三个时辰没走动一步。”
陈汤闭了一下眼睛说:“都说陈汤爱财,某,不否认,这些年漂泊,官,做不成,人,没有帮衬,不如得过且过,今朝有酒,今朝迷醉,一而再的被查处,早就没有了声誉,几乎是破罐子破摔了。”
陈汤说的这一点苟参倒是赞同,陈汤受贿的基本上都是很若干的“小钱”,他也像是一个标杆,到了哪里没几天就会出点与钱财有关的丑事,一般是被关了几天,训斥一顿就被放了出来。
只是,在上一次,却因为申不同想打击自己的原因陪着上了一回法场,可能就是从那时起,陈汤颜面尽失,彻底的心灰意冷了。
陈汤今天说的话,字字诛心,要是被别人听去,那可就是祸事,苟参听着,腰身挺直,对着陈汤抱拳,点头说:“子公兄,苟参受教了!”
【注:西汉涿郡蠡吾,今河北保定博野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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